温慈脸皮涨红,险些哭了出来:“王、王爷……”声音有些委屈,娇软得似小猫儿的呜咽,信王心尖儿都颤抖了下,忙止住笑声,轻声安慰道:“别怕,你还小呢,不圆房。”
话音一落,他就见她悄咪咪地松了口气,身体僵似木棍,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小脸儿上两团绯红,眼睛一眨不眨,两边鼻翼一张一阖,可见还是紧张的。
信王侧躺着瞧她,又忍不住笑:“方才收拾马嬷嬷的时候倒像只机灵的小豹子,怎么这会儿倒变成兔子了?”
那时他不便睁开眼睛,然听她行事却突然记起有回打猎时遇到的一只落单的小豹子,小猫一般大,连肉垫都还是粉的,却能将上前捉它的护卫抓得血淋淋的,后来听说那护卫没有重视这小小伤口,突发热症没了。
那时他便觉得,这小丫头就和那小豹子一样的,瞧着粉嫩嫩的,可若你轻视她绝讨不了好。
温慈不知道自己在他心里变成了粉嫩的小豹子,他说话时的气息喷浮在她右边脸上,右边身体整个儿已经酥麻,所有的冷静和理智在此时离她而去,她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您,您和马嬷嬷如何一样,您是妾身的夫君。”
信王轻轻挑眉:“所以你怕我?”
“不。”温慈摇头:“妾身不怕您,妾身只是敬仰您。”
“哦?敬仰我什么?”
“您在妾身心里,是这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
看来这小姑娘当真被外面的传言荼毒的不轻,信王闷笑,胸膛震动,“难道不是因为本王的美色么?”
“轰!”温慈的脸瞬间成了煮熟的虾子,热浪烧得她的一双眼儿水润润的,信王不知道自己的心尖儿早已软成一团,忍笑看着她像只小虾米似的一拱一拱钻进了被子里,最终只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头。
他笑得几乎乱了形象,却又忍不住想这小姑娘有些招人稀罕。
而马嬷嬷此时已经身在柳侧妃的秋风阁。
柳侧妃年近三十,身形高挑,鹅蛋脸,五官并不十分出众,不过中等之姿。然她身材丰腴,肤如凝脂,举手投足间难掩成熟媚色,很是撩人。
她十七岁嫁给信王,那时先王妃已去世两年,柳侧妃嫁进来后便掌管了信王府的内院,距今近十载,倒养成了一身说一不二的气度。
马嬷嬷到时,柳侧妃正斜倚在榻上拿着一卷书看,身上披了件花开富贵的鹅黄寝衣,胸前的领子敞开,露出半片胸口,里面大红的肚兜和半身雪白皮子只晃人眼。
一眼看去,沟壑深深,魅惑天成。
马嬷嬷只瞧了一眼就赶忙垂下眼睛。
她恭敬行礼,柳侧妃的眼睛未离开书,只嗯了一声,“她可乖乖喝了?”
马嬷嬷垂手站在一旁,脸色难看:“回娘娘,王妃年纪虽小,人看着也柔弱,实则长了十八个心窍,奴婢一朝轻敌,不仅没叫她喝下药,还被夺了差事,明儿一早,她身边的蔡嬷嬷就要来与奴婢交接了。”
“哦?”柳侧妃终于抬起头来:“昨儿打探的人回来不是说,这位温家二姑娘最是个绵软的,连府里十来岁的弟弟也能随意欺负?”
“她性子却是绵软,不管说什么都是一副笑眯眯地模样,可却是个绵里藏针的,不仅奴婢,浅桃萍儿也被她几句话就威慑的不轻。”
“她与你们都说了什么?”柳侧妃倒有了些兴趣。
马嬷嬷便把经过简单说了,末了道:“原本那碗药她还想留着,奴婢当时给打翻了,可即便如此,她竟直接将浸了药汁的地毯给收起来了,若到时找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检查出来都用了什么药……”
见她神色不安,柳侧妃轻笑出声:“她留着那东西又如何,难道还能当证据?便是能检查出里面是些什么,可也得有人证不是?”
不管是马嬷嬷还是浅桃萍儿都不敢出卖她,而王妃自己的丫头作证人是无法取信的。在她看来温慈的手段实在幼稚,却没想到马嬷嬷竟如此害怕。
“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丫头说了几句吓唬人的狠话,就叫你们一个两个方寸大乱,马嬷嬷,这可不像你啊。”
马嬷嬷沉默片刻,犹豫道:“她毕竟是王妃,与旁人不同,奴婢哪敢轻易得罪。”说罢飞快地觑了柳侧妃一眼。
柳侧妃这辈子最大的遗憾便是成不了信王正妃,马嬷嬷话音一落,她脸色就淡了下来,扔了手里的书坐起身来,淡淡道:“果然做了王妃就是不一样,不过一大理寺少卿家的女儿,出身不显又无才无德,却嚣张至此,明儿倒要好好见上一见了。”
她语调平静,可马嬷嬷却清楚听到她话里的冷淡和厌恶,知道她是恨上了王妃。不由暗暗冷笑,敢夺了她的差事,也得看有没有那个本事,柳侧妃手段向来狠辣,出手就是非死即伤,她倒要看看那小王妃会落到什么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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