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龙果的皮还算坚韧,没有人知道小砚砚是用了什么蛮劲或者巧劲,将吃子埋进去的,等到被兰姨发现的时候,小砚砚的脸,他的手,他的衣服,他所站位置的桌子上,桌子下,全被火龙果的汁液染成了一片血红,像极了血腥的凶杀现场。

职业选手对棋具都怀有强大的敬意,像小砚砚这样对待吃子的无知行为,当即惹怒了金蠡,于是罚他把埋进火龙果的吃子一颗颗的挖出来,除了清扫案发现场之外,还得清洗那几颗弄脏了的棋子,后来见我从绘画速成班回来了,还不准我帮忙!

古北老师的心态已经和从前不同了,对晚辈犯下的小错,也没了年轻时的苛刻了,这会儿只觉得小砚砚可爱,还出言维护了小砚砚几句。

我跟古北老师一样的看法,就算小家伙冒犯了棋具,我也只觉得他可爱与弱小,很想去帮他,尤其看到小家伙的眼眶里含着一泡委屈的泪水,我的心早就软化成了一团棉花,于是在金蠡的面前拼命说小砚砚的好话,甚至把他犯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的确是我这个做哥哥只顾着跑到外面学画画,没有看好年幼的弟弟啊。

金蠡不仅没有心软,还更加的生气,沉着脸说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我有点生气,更多的是委屈和难过,因为畸形身体的原因,我对自己的性别定位十分的模糊,我的表征是男性,身份证上写的也是男性,可是,我的身上偏偏又存在了一个女性才有的器官……

而且,每次我情动的时候,那一处也有很明显的反应。

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无法排遣内心的惶恐不安,所以很排斥任何人将我归为女性一类,从前江淮泽叫过我“娘娘腔”,我自卑到无地自容,现在,金蠡明明知道我的身体是畸形的,还要说我是“慈母”……

金蠡见我突然沉默了,才意识到伤了我的心,赶忙抓住我的手道歉:“戚名,我不是那个意思,戚书砚这么小,还不太懂事,咱们不要骄纵他的顽劣个性,好不好?”

我心里很感动,已经原谅了他的无心之过,可是,脸上还是装出一副气没有消的样子,这样兰姨就能趁机帮小砚砚擦洗案发现场了。

想到可爱的小砚砚,我不觉加快了脚步。

刷卡打开别墅大门的时候,我终于听到了小砚砚踩在地板上发出轻快的脚步声了!

也听到了小砚砚软软糯糯的叫喊:“哥哥,哥哥……”

“哎!”我笑着应了一声,全身心都舒缓下来了,看样子,今天小家伙很乖,没有被金蠡处罚嘛!

可是等了一会儿,仍旧没等到小家伙的身影飞奔到我的身边来。

我诧异的朝里看去,身体猛然僵住了。

距离我很近的一堵墙旁,正站在久未见面的肖夙宸。

他俊逸的脸上一如既往的恬静从容,正站在一幅油画面饶有趣味的欣赏着。

那幅油画是乔迁新居时,一个职业选手送给金蠡的贺礼,据说是国外一个有名大师的作品,市面价格很高,我也很喜欢这幅画,就把它挂在了出入别墅可以欣赏到的地方。

小砚砚似乎已经试探过了肖夙宸对他的态度了,现在黏到了他的腿侧,昂着小脑袋,将我昨天买给他的小汽车玩具拿给了肖夙宸,表达自己是个大方的孩子,愿意跟肖夙宸分享喜欢的玩具,也希望肖夙宸和他分享快乐。

肖夙宸是知道小砚砚的身份的,他苍白着脸,僵直着手脚,一时不知该怎样处理和小砚砚的关系。

可当他抬眼见了我,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当即冷了下来,或许是厌屋及乌,他伸出颀长的手,轻轻拨开黏着他的小砚砚,毅然朝客厅走去,看也不看我和小砚砚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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