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全员沉默的当口,府里来了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

“嘿!咋回事啊,这一个个跟呆头鹅似的,见了我也不打声招呼。”

陆致远摇着一把折扇就大摇大摆地进来了。

“陆公子这是又来避难了?”江有涯见怪不怪地道。

“唉!说来命苦,我家那母老虎你又不是不知道,脾气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近日忙着准备老太太的寿宴,见着我一闲人在府里晃悠,可不就得心理不平衡来气了,还是这清静又安全呐。”

众人无语至极,全京城能把惧内说得这般理直气壮的,除了他陆致远也没其他人了。

有个问题临风疑惑很久了,今日终于问出了口。

“您就没想过反抗一下,振一振夫纲?”

作为陆家最著名的一根反骨,陆致远当年可是出了名的天不怕地不怕,三元及第,刚过完琼林宴,不等朝廷授官就屁股一拍浪迹天涯去了,气得陆老爷子追杀了他三年,最后要不是陆老太太以死相逼,这人指不定还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窝着呢,可就是这样一个肆意不羁的人,成了亲居然惧内。

“使不得,使不得,这一反抗那就又是伤筋动骨一百天,活着难道不好吗?”一听临风的话,陆致远就一蹦远离了他,一副你想害我的表情。

临风默然无语,得了,这人乐在其中呢,是他多管闲事了。

陆致远在萧祁琛旁边捡了个位置坐下,以一副过来人的模样,拍了拍萧祁琛的肩膀,语重心长地道:“你可千万不要学我,娶妻还是得温婉娴静的好,兄弟我这每天都是水深火热的,说多了都是泪,这就是前车之鉴呐。”

空气又静寂了,过了一会儿,陆致远才反应过来,“瞧我这记性,太后已经给你定下一门亲了,定的是哪家姑娘来着?”

“是秦家大小姐。”一旁的临风提醒道。

“秦家大小姐,秦依依?!”陆致远惊讶了一瞬,随即就又拍了拍萧祁琛的肩膀,开始同情起他来了,同是天涯沦落人地感叹道:“你这媳妇儿也是个狠角色啊。”

“说来也是奇怪,她从小就喜欢跟在承佑后边跑,前不久,不知怎的突然就醒悟了,还当街把我那侄子给打了一顿,当时在场的人,谁不说她凶悍,我家那老太太可是把承佑当眼珠子来疼的,过两天寿宴,你那媳妇儿恐怕是境况不妙哟,怎样,要不要兄弟我帮你照看一二?”

“不必。”萧祁琛面无表情,目无波澜地回道,过了一会儿,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吩咐临风道:“把库房里的那幅无双大师的西王母祝寿图拿来。”

看着被萧祁琛递过来的画,陆致远受宠若惊,嘴上拒绝,接画的手却毫不含糊,“虽说我确实还没有准备好老太太的贺礼,但是这怎么好意思呢。”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凭白得了兄弟的好处,为了兄弟日后的幸福生活,他还是得出份力才行。

陆致远神秘地冲萧祁琛眨了眨眼,义薄云天没头没尾地道:“放心,这事就包我身上了,日后也不必感谢我。”

以他的经验来看,夫妻之间两强相遇若是没有人示弱那肯定得鸡飞狗跳,以祁琛的性子,让他示弱那是一辈子也别想了,所以只能是提前做做弟妹的思想工作,卖惨什么的,他最拿手了,帮兄弟卖惨博同情那也就是嘴巴一开一闭的事。

等等,说起弟妹,这辈份好像提升空间有点大哦,陆致远突然眼前一亮,兴奋地搓了搓手:“依依是我表侄女,你俩要是成亲了,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表舅啊,怎么样,要不要先提前适应适应,先叫声表舅来听听。”

萧祁琛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只是朝临风挥手示意了一下。

没过多久,陆致远就被轰了出去,地道里的陆致远对着那扇无情关上的暗门不在意地努了努嘴,嘟囔道:“神气什么,迟早有一天,你得乖乖叫我舅舅。”

陆致远离开后,萧祁琛又下达了第二条命令。

“书房里还有一幅西王母祝寿图,你拿去惜墨轩,叫他们想办法送到秦依依那去,让她用做寿礼。”

听到命令,临风不由在心里悄悄感叹,王爷这招也太损了,这分明就是在往烈火里加柴,看热闹不嫌事大。

刚才送了幅给陆公子让他用做寿礼,完了又要送一幅一样的给秦大小姐,他两要是都用西王母祝寿图作贺礼,那不就重了么,到时候两人拿了个一模一样的贺礼出来,这谁是真谁是假,那可有得辩了。

毕竟,天下人虽知已故的无双大师一手丹青妙绝天下,却没几个人知道,那无双大师虽然名字叫无双,但他这人,却是对双数有特别的执念,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得是成双成对的,包括他最富盛名的西王母祝寿图。

真不知道,他是该同情陆公子,还是该同情秦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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