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氏立时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怕这个,忙摆手对墨染说:“这我怎么会怪你?你把意思带到了,这东西不要紧,收不收是琬儿的事。”

收不收是琬儿的事,做不做是你的事。

葛氏话说到这个份上了,真是将墨染逼到巷尾,无路可退了。

她噙笑看着墨染,两道弯眉如刀,已然胜券在握。

墨染亦是悠悠一笑:“纵然二伯母不怪我,我也见不到琬儿呀,四婶婶看得紧,我若将东西交给四婶婶,这......恐是不妥。”

葛氏笑意渐淡,轻点点头,反问墨染:“兰墨斋地方不大,琬儿又不是伤了腿,是闹脾气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四弟妹没女儿,将琬儿当闺女疼了,纵得她这么没有规矩。”

墨染仍是含笑:“伤得如何二伯母不知?二伯母定然是想琬儿早早伤愈,只是那日大夫说了凶险,不过到底伤口多深,伤得怎么样,二伯母该去问问五妹妹啊,五妹妹当时不是在屋子里么?我们都不知就里,唯有五妹妹,定然十分清楚。”

葛氏一时语塞,又说不出什么,顿时气得浑身发冷。

墨染眸中冷冷,嘴角仍挂着淡淡笑意,她也气得攥了拳,恨不得一拳挥在葛氏脸上,心里更觉恶心,要与这样的人说上这许多话,还要滴水不漏地周旋,当真是恶心!若不是为了斩草除根将葛氏的手脚断得干干净净,她早就忍不住将那日问出的口供呈到春僖堂了。

碧鹤、碧知都听得双手发抖,真怕自家姑娘一个忍不住露出讥笑,再被葛眉筱扇巴掌可怎么好?她们姑娘可是柔弱女子,哪比得上葛眉筱这虎背熊腰张牙舞爪的阴毒妇人?况她们姑娘性子淡,挨了打都懒得还手,这不是等着被欺负么?

而花厅中的下人也是听得心惊胆战,早就被三姑娘震住了,敬服三姑娘处事公允,理事明白,此时却是后怕。

原来三姑娘比二姑娘更多三分狠厉,少六分人情热切。她永远是一张淡淡神色,仿佛事事不放心上,可方才她对菱姨娘说的话,分明是对五房了如指掌。而二奶奶说话含着蜜,后又是发了狠欲坏五姑娘名声,也被她软里藏刀一一拨开。

如此看来三姑娘虽远不如二姑娘管家时有气势,却是毫不含糊件件戳到积弊之处,可谓是刀刀见血;且软硬不吃又不要好处,也不刻意讨好或是压制哪房,好容易管了家也不往丛然馆或是佑安院捞些好处,真是面上淡淡心也淡淡,这才让人琢磨不透,无处下手。

这些小丫头将话传给自己要好的姐妹,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传遍了满府丫鬟,人人都知以后可要小心了,若是犯到三姑娘手里,刀不见血剪子没张口就被收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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