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审讯房里,只留了一扇窗户吝啬地接收明亮的光线,一张略微破旧的红木桌子摆在光透进来的地方,房顶上橘黄的灯光也就成了摆设。桌子上的两盏茶雾气升腾,欢快地飘向有光源的地方,而坐在桌子两面的人一声不吭地对视着。

穿着一身警局制服的中年男人首先开口,“张二爷,想必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王队长已经告诉您了,您就没什么要说的?”

“周探长把我带到这儿来,是要拿我当犯人审啊。”张敬慎答非所问。身子微微掉转了方向,翘起二郎腿,正面迎向光照进来的地方,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衬衣的衣袖。两人现在犹如西方教堂壁画上被圣光围绕的耶稣和黑暗处的撒旦。“指证我的那个人呢?”

“死了,昨夜他说完后就自杀了,我们也没想到他身上带了刀子。”

“这是死无对证了,怎么说的?”

“他说他看见了您和您的手下去了茶馆的后院,巧合的是聚友堂的东西就在后院里。张二爷实不相瞒,这本是你们帮派之间的事儿,我们也不好插手,不管你们孰是孰非,都得有个结果不是?”

“孰是孰非,那可是裁判说了算的,是吧周探长?”意味深长地说完就随手从桌上烟盒里抽出一根烟,在手里把玩着,“我昨日就去茶馆喝了个茶,期间一直待在二楼,从未去过什么后院。周探长可否透漏一下,赵堂主到底丢了什么东西,值得他那么兴师动众的?”

“张二爷有所不知,那家茶馆是聚友堂下面的,在自家的茶馆里放个东西也不稀奇,据赵副堂主所说是粮食,就是怕这些粮食丢了,所以才避人耳目的放在茶馆里。”周探长身子微微前倾,小心翼翼地问:“您真没动?”

“周探长,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没有多余的话,张敬慎绕过周探长,就直接出了门。

“哎——张二爷,这……”周探长重重地放下手里的茶杯,茶水微微的冒着雾气,水溅到手背上,还会有些烫手。周探长目前也顾不上这些了,招呼来王队长,把气头都撒在了别人身上。“妈的,老子还没受过这种气呢,他们这是逼着我做这个裁判呐!”周探长把录的口供甩到了王队长身上,“看你办的好事儿,昨天谁让你带人去的!如今夹在他们中间,到时候不管结果是什么,都要得罪一个!你是闲我这个探长坐的时间太长吗?”

“没有没有,属下绝对没有这意思,属下可是一直对您忠心耿耿。是属下处事不周,连累了您,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王队长点头哈腰的讨好着自己的上级,周探长狠狠地瞪了一眼他,便扬长而去了。

顾昭曦在文安县转了一圈也没想出什么办法,最后决定到警局打听下情况。刚到警局门口,就碰到了要出来的张敬慎。

“张先生,您怎么在这里?”顾昭曦刚从黄包车上下来,就在警局门口看见了张敬慎,同时张敬慎也看到了鞋子上沾满泥土的她。

“顾小姐,这句话该我问你吧?”张敬慎仔细打量了她一番,“莫非你是——因为昨天的事儿?”

“是的。听说昨天茶馆里的人都被带到这里了,我就想着过来看看。张先生也是因为昨日之事才来的吗?”

“嗯。”张敬慎停了一下,想着如何措辞,“昨天的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在事情了结之前,恐怕他们是不会放人的。不过你也不用担心,你朋友现在没事。”

“我能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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