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条斯理将茶杯搁置在桌面上,伸手指指被淡色床幔掩住的床榻,他问:“你竟还敢来,不怕我欺负你?”
小少女摇头:“不怕的,因为我知寂寂是人,不是禽兽。”
禽兽?
眉梢微挑,他道:“是人或兽,需得看对方是何人,两者并非不可转换。”
奚青山并未细细思考他话中含义,将门扉大大拉开,蹲身抱上一个沉甸甸的匣子进屋来。
恒寂冷眼看着她。
匣子被放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小少女转身将门拉上,跑回来神秘兮兮道:“你一定会喜欢的!”
匣子打开那一瞬,在烛光照耀下泛着金色光泽的金条险些晃花了人眼。
奚青山想:古往今来,世人奉献一生追求的,不正是钱财权利美人么?权利她给不了寂寂,可钱和美人她能给。
这便是母亲说的投其所好了吧?
满心期待盯着恒寂,见他面上毫无波澜,奚青山疑惑眨眼:“你不喜欢么?”
人皆有七情六欲,况且寂寂并非圣人,不应会不喜欢如此实用的东西。
修长的手将匣盖闭上,他慢悠悠问:“你唤什么名?”
“青郎。”
“嗯?”
“呃,她们唤我青妹,你不一样,你可以换我情妹妹。”老毛病犯上了。
恒寂倒也开始习惯她这轻浮的毛病,也不打她,只问:“可有别名?”
“有的,青老二。”
“你在家排行老二?身下可还有姊妹?”
他此刻的语气倒还算平和,仿佛在同她聊家常。
奚青山果真上当,摇头认真解释:“我是家里的幺女,上面还有长姐同阿兄。”
覆上一层薄茧的莹润指尖徐徐敲着桌面,他循循诱导:“尊姓青?我倒是未曾听闻有青姓。”
他首次消去冷漠疏离同她这般谈话,奚青山欣喜之际丢了脑袋,摇头:“我并非姓青,不过名里带青罢了,我其实是姓……”
“奚”字方冲到喉咙,她蓦然醒悟,一咽喉咙吞下去。
伸爪揉揉脸,心里暗骂:夫君大人忒狡猾!竟然套话。
恒寂见她后知后觉,淡漠将匣子推给她:“从何处得来,归还何处。”
小丫头竟想用金条博他欢心,瞧人未免太过肤浅。
“你并非圣人,为何不喜欢世人皆喜欢的物什?”
“我并非圣人,自然也爱此俗物。但须得是属于自己的,才能爱。”
奚青山笑眯眯往他跟前凑了凑,伸手覆上他的手背,眨眼道:“连我自个儿都是属于你的,还计较什么?”
恒寂毫不留情拂开她的手,淡淡道:“带上你的东西,滚。”
砰的一声,奚青山抱着沉甸甸的匣子伶仃立在门外,伸腿轻踢门:“现在你撵我,说不定哪日就会巴巴的请我进门了,哼!”
“少做梦,对脑子不好。”门扉里透出淡淡嗓音。
“你少寒碜人,你媳妇儿脑子可好使了!”
语罢小声嘀咕:“莫非做梦还影响脑子?”
转日,奚青山缠着恒寂往正门走,遇上花幽姒领着青萝前来要人。
她立刻闭嘴,后退几步,握住恒寂的手:“我不要跟她学规矩,我要留在你身边。”
虽已至及笄,她的手却是实等实的小,只及恒寂半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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