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程季礼当和尚是认真的,在清净寺一呆就是二十年。父母都老死了,儿子都成家了都没有后悔。
他虽不像墨夜那般天才,也是学什么像什么,竟成了远近闻名的高僧。
侯府真不知该以他为荣还是以他为耻,反正到最后毫无办法只能随他去吧。
程季礼跋山涉水足足走了二十多日,终于来到江南宣王府。
这日汤月莹去寺庙烧香回府,看见府门前的石阶下坐着一个衣冠不整十分邋遢的老头子。门房出来迎接,说:“王爷,王妃,您们可算是回来了,今日不知哪里来了个老乞丐,说是您俩的故人。这不一直在门口,赶都赶不走。”
那老头已经缓缓站起身,汤月莹透过他花白的胡子仔细辨认他的长相,忍不住大惊失声:“程季礼,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鬼样子?”
秦穆西皱着眉头问:“你真是程季礼?”
大家都是老头老太,宣王府这两人看着精神矍铄,这程季礼简直不忍直视。
程季礼知道自己形象不太好:“连路奔波,来不及整理,让王爷见笑了。”
“赶紧进去收拾收拾,哎哟,我的天哪!”
差人给他打了热水,好好的洗了个澡,刮了胡子,换上干净的僧袍,总算能看出人模人样。给他备上斋饭,他先行礼后动筷,确实有大师风范。
旁人吃饭一直在一旁盯着,实在不是一件礼貌的事情。但是汤月莹就坐在一旁看着他,看他如何饿得要死还保持风度,优雅进食。
“程季礼,多年不见,你还真是让人瞧不明白了啊!”
“食不言寝不语,另外贫僧法号道知。”
“好好,你先吃,吃完再和你唠。”
汤月莹瞅着程季礼瞅了许久越来越觉得当初不让墨夜出家是对的。你看看这人吃素吃的骨瘦如柴,面黄肌瘦,一看就营养不良。
他是真的饿了,埋头苦吃。
汤月莹知道他出家了,但是无论侯府还是他的儿子,依旧受皇恩,还是京城的富贵人家,所以他依旧能受照拂,怎么混成这副德行?
“我说程季礼,我有些疑惑需要你解一下,你这是演的哪一出,逃荒的落难老和尚,怎么弄得这样惨兮兮的?”
“我是道知。”
“得了,在我这里装什么,要遵法号回你的清净寺去。”
汤月莹还是这个样,程季礼弄不过她:“好,随你叫。”
“你也吃得差不多了吧,说吧无事不登三宝殿,到底啥事?”
程季礼放下筷箸:“此番我下山云游,走了四个月,从北山走到南山,一路化缘到此处,旅途劳累啊。”
“我才不是要听你这样的行为艺术,我想问你找我有何贵干。”
程季礼甫一见汤月莹,活得这么有滋有味,好像他的悲伤就是个多余的笑话似的。于是有些话就不好说出口。
只说:“偶尔路过,见见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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