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东北的酒局,男人们喝透了,总要来点酒后小节目助助兴。

放到二十一世纪娱乐行业发达的时候,兴许是唱唱卡拉OK,喊两嗓子把酒气散散,这样的氛围也足够热闹,适合宣泄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情绪,胆子大的甚至还敢叫上几个陪酒的小姑娘。

但是在眼下,娱乐活动匮乏,选择也寥寥无几。

娄厂长喝的越多,嗓门也越高,吆喝道,“我请大伙洗澡,解解乏。”

他所说的洗澡,通常是上澡堂子,光大屁.股那种。

泡澡堂子也算是时下东北人喜闻乐见的一种休闲方式,池子或大或小,小的三米见方,大的能到能有七、八米见方,调好水温,甭管是大人小孩,扑通扑通跳进去泡着,尤其是这样天冷的时候,泡在热水里,别提多舒坦。

大凡这种情形,也是最容易沟通感情的时候,泡到池子里,人与人之间地位再悬殊,也总是坦诚相见,平日里人五人六西装革履,山珍海味,到池子里拼的是谁有块,有料。

什么兜裆紧,奶勒子,统统脱得精光。我不跟你比大小长短,已经是对你最大的照顾。

周扬是看大伙意思的,泡与不泡,他不是太在乎,他既不想挑头,也不能扫兴。

最后还是不了了之,二姑父家里有鹅要看着,还有个老太太卧病在床,根本走不开。他不去,大伟和二拄也不可能去。

大姑父就更不想泡,让他一个长辈跟一群毛头小伙子脱得精光在池子里鼓捣水,老脸还要不要了。

好歹也是当爷爷的人了,孙子都有了两个,他现在的范儿端的越来越足。

泡不上澡堂子,娄厂长很受伤,又吆喝着大伙打牌热闹热闹。

总不能都扫兴,大海哥撸胳膊挽袖子要上去试试手气,大姚算一个,二姑父想了想,让大伟和二拄上去凑个人手,再加上娄厂长,五个人凑齐了。

他们玩的是一种本地的玩法,叫四掐一。

和斗地主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四门牌里选一门主牌,另外三门是副牌,除了大小王四个二就是主牌最大,不能出顺子,不能三带一三代二,底牌留六张,去掉三张三,只留下红桃三,是活动主牌。

玩的不小,一二五的,也就是一块两块五块,抢地牌类似叫地主的规则,叫底牌要是喊到满分,庄家一把输赢能到一百块。

大伟和二拄有些退缩,周扬塞给二姑父一把钱,让他拿给两兄弟,反正都是自家人,玩一玩也无所谓,更何况他相信,娄厂长大海和大姚这三个,肯定不是为了赢钱,恐怕还会偷偷的放水。

屋里牌局已经开了,二姑和两个本家的侄媳妇又忙前忙后的烧水泡茶,端上去糖块水果花生瓜子。

周扬打算饭后走一圈,消化消化,锅台边二姑正刷碗收拾呢,他问道,“老姑奶吃了没有?”

二姑笑着说,“这些不用你担心,大丫想着呢。”

“大丫是个好孩子。”也可能是喝多了上头,他差点一冲动想和二姑商量,把大丫带到京城去,他养着。

可转眼就发现这样不合适,人家亲娘老子都在,哪轮到他这个八竿子远的三哥,而且,他啥时候有这样的收集妹子的癖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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