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小白的认知里,嫁进皇家并不是一件让人羡慕的事儿,深宫高墙里,掩埋着不知多少的冤魂和丑陋。
女子一旦嫁进了宫墙,面对的就是失去的自由和冗长的岁月,外人艳羡的硕大宫闱,将变成囚禁你的一方牢狱。
而在那一方宫墙里,隐藏着太多的龌龊和不堪,涌动着无尽的勾心斗角,和数不清的尔虞我诈。
妹妹小朵外表看似柔软,心性却相当刚强,若是受了谁的暗手,她必定不会忍着,而是会想方设法查明真相,并以牙还牙。
可暗中的手段若是别家施与的也还罢了,若就是秦钧自己院子里发生的呢?谁敢保证秦钧这辈子就她一个?
秦钧必定是个皇子,就算他自己想要从一而终,皇上和皇后也肯定是容不得的。
所以深宫里的生活实在不适合丁小朵,她的心机和手段其实是够用的,可惜她不够恶毒,更不善隐忍。
但刚刚秦钧说要去前线的时候,妹妹的面色苍白到让丁小白心惊,可见很多事情,不是她说不行就不行的。
见过了太多以为你好做理由,却反而伤害到了亲人的例子,丁小白不想做那样的家长。
算了,哪怕丁小白再怎么不愿意看到小朵为秦钧动心,这几句话的时间也改变不了什么,一切都等着战事完结了再说吧。
丁小白直接去了前院,她想去前院透透气,却正赶上长工们散了席,她赶紧退后一步,隐进了角落里。
两个小丫头把灯笼挂好,红晕晕的灯光照着离开的人们,醉醺醺的脸上挂着放肆的笑,彼此间开心地说笑打闹着。
他们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毕竟都喝了酒,东一句西一句的乱无章法,却意外地让丁小白的心获得了安宁。
这样的家常里短,这样的无拘无束,可不正是丁小白想要看到的生活的样子么?也是她这些年,为之不懈奋斗的理由。
她真的希望通过自己的努力,能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而高山和秦钧他们接下来要做的,跟她又有什么不同?
他们保家卫国,戍边守疆,不就是想让老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么?和她异曲同工而已,她又何必多做纠结?
每个人都在为平安喜乐做着努力,分工不同而已,谁也不能说谁的付出就比谁的少了。
只不过军人的职业更危险些,何况军人千千万,危险的不是只有高山他们两个,她能做的只有支持,而不是扯后腿。
看着川子和两个丫鬟把人送走,丁小白正要从角落里走出来,就见秦钧和两个侍卫大步出了二门。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出来了,想来跟小朵也没说上几句话,可见军情确实紧急,秦钧是半点耽误不得的。
可也正是因为这一点,让丁小白确定了他是对丁小朵真的上心了,不然怎么会为了见上这短短一面,就甘愿在路上奔波八、九天。
要知道,从京城到半坡村,快马加鞭也要四五天的时间,她和爹娘一路晃悠着回来,用了半个多月呢。
川子这才刚把门关上了一半儿,又赶紧伸手打开,“公子这么晚了还要出门吗?一会儿可还回来?”
秦钧大步迈出门,身边的两个侍卫,一个跟着他走出了大门,一个折去了马厩,把三匹骏马牵了过来。
秦钧一边翻身上马,一边头也不回地扬声回了川子一句,“不回了,你把门栓好吧!”
身下坐骑往前奔出去了两三步,又被秦钧一把勒住,扭头看向川子,不放心地嘱咐道
“辛苦这位兄弟了,这大门你可得好好守着,别什么人都放进来,若哪天我有机会再过来,必重重感谢。”
一句话说完,也不等川子给出反应,秦钧已再次夹紧马腹,转眼冲出去了十几丈远,黑夜里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走在最末的那名侍卫,从怀中掏出一个物件,甩手扔进川子的怀里,川子不知道是啥东西,赶紧手忙脚乱地接住。
把东西摸在手里,对着灯笼举起来一看,竟然是一整锭银子,看大小应该有五两重,吓得川子赶紧追出去。
“公子,这可使不得,小的看门是本分,哪能要您这么重的赏钱呢?您不给赏钱,小的也会看好门的。”
可惜那三人胯下都是骏马,川子喊话的功夫,早已经跑得没了踪影,手里握着那锭银子,川子感觉有点儿烫手。
想也没想,他又转身往院子里跑,高声喊着,“老爷,太太,那位公子走了,赏了小的一整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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