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公主也在教导自家女儿:“那个陈华,既然分开了,以后就不要再和他来往了,瞧着心思太深,做的又是刀口舔血的买卖,你切莫牵扯进去。”
郡主点头应是,她也在后悔当初头脑发热叫住他呢,本以为是他乡遇故知,谁知道这个故知已经变色了,回想起陈华那副城府颇深的模样,怕是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吧。唉,时移事易,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他早已不是当初百般照顾郡主的小哥哥了。
郡主回程后便暂时把这事抛在了脑后,反正他们以后离的远着呢,一个在京城一个在福建,说不定以后都见不到了。
郡主一行人回金陵后便又开始了她们平平淡淡的生活,郡主依旧每日跟着平川先生学习琴棋书画修身养性,在金陵呆了一年多,过着平常人的生活,郡主的心性也平和了些。
从福建回来不久便是端午节,金陵这边江南水乡,每年端午少不了赛龙舟,去年端午郡主一家刚到不久,许多事情都还忙乱,便只郡主去凑了热闹,今年倒是举家出游。平川先生不好这些喧闹氛围,倒是兰玉树少年心性,便让他随着郡主一家同去。
兰玉树是江南各家千金都思慕的如意郎君,各家老爷夫人都看好的乘龙快婿,只是他一心苦读,从不附庸风月,什么才子佳人对他都是浮云,倒让江南众多女儿碎了一地芳心。平川先生向来不喜应酬,有意思的人家想来提亲也进不了门,大家秉承着我得不到你也得不到的心理,倒都相安无事。
只是去年乌衣巷来了个玉家,家主和平川先生是好友,连带着玉家姑娘也时常出入兰家,前阵子更是两家一同出游。今儿兰玉树又随着玉家一起出门,有心的人家便瞧出了端倪,这兰玉两家莫不是要结成姻亲?
这可戳了许多人的心窝子,玉家一介商户,还是个只知道吃老本的主,玉家姑娘又是独女,无兄弟扶持,这样的人家还敢肖想兰玉树?
端午赛龙舟是官民同庆的事,因此今儿许多官家女眷也来了,郡主一家只是商户,便不往官家地盘上凑,而是在周围的酒楼里包了雅间,一样的视线开阔。
郡主一家子刚到了河边,便有几个穿红着绿的丫鬟仆妇迎了上来:“可是乌衣巷玉家的老爷夫人姑娘?我们是知府大人家的,我们夫人请玉夫人和玉姑娘过去坐。”
这群人虽然说话带笑,但脸上的趾高气扬可是掩不住,士农工商,郡主竟也要体验一把被人瞧不起的滋味。
公主笑貌温柔道:“有劳几位了,前头带路吧。”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她们是来避风头的,也只能委屈些了。
那几个仆妇见公主不咸不淡,既没生气也没巴结,也没给她们荷包钗环,掩不住面上郁色,心里啐骂商户人家小家子气。
公主母女跟着知府夫人的仆妇走了,那边兰玉树也有同窗来请,对着白霆连番抱歉,白霆不以为意,叫兰玉树过去,自己则上了雅间注意公主母女的动向。
江苏现在的知府叫陈应昭,是先帝时期的进士,本人出身寒门,娶了京中贵女为妻,一路青云直上,年届四十便做到了江苏知府,任满进京之后怕是要入内阁的。
现在的知府夫人却是继室,原来那个没福气,生下一双儿女后缠绵病榻,没几年就去了。陈大人守了一年妻孝,岳家怜惜一对外孙没人教养,便想安排本家旁枝的女儿嫁进去做继室。陈大人却怕续娶高门之女以后苛待原配子女,便婉拒了岳家好意,自己找了个寒门女子,并且要求继妻进门五年不得有孕,待原配子女长大成人后她才能孕育自己的血脉。陈应昭这一举动赢得了外界交口称赞,便是原配岳家也甚是欣慰,即使没有了女儿做桥梁,待陈应昭还是一如既往的提携帮扶。
如今的陈夫人进门已七年,膝下只有一个刚满周岁的女儿,前些年一直精心照顾原配嫡出子女,金陵各家没有不说她贤德的。
公主母女去见她,她也很是亲和,丝毫没有官家女眷的架子,一点不像那些眼高于顶的仆妇的主子。
陈夫人二十出头的模样,很是青春靓丽,性格也开朗大方,见了公主母女止不住的称赞:“呀!早便听说乌衣巷搬来了一户人家,一家子金玉之质的人儿,我原还当她们夸大,却没想真有这般风流袅娜的人儿,你们是母女?我只当你们是姐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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