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和别人干酒,一杯接一杯,片刻不停的。
在这之前,她完全没想到顾文昭居然会有这么好的酒量,她已经明显看到对座上有好几个男人的脸上都已经爬起了绯红,眼神中染上了醉意。
可唯独顾文昭,瞳仁依旧明亮黑白分明,仍旧面不改色地干了一杯又一杯也没什么影响。
印象里,自己和他每次聚在一起吃饭,他都从来没有当着自己的面,喝过酒的。这样的顾文昭,莫名让许桐觉得有点陌生。
但在场人那么多,她一个都不认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说了句:“顾文昭,我去外面上个厕所,呆会儿回来。”
顾文昭扭过头,关切的问:“需要我找人带你去吗?”她第一次来,他担心她会找不到。
许桐连忙摇头,说:“不用,我来的时候有看到的,自己能找到。”
“那行,早点回来。”顾文昭点了点头。
“嗯。”
包间里人多,空气闭塞,各种奇怪难闻的味道混合交织在了一起,弥漫开来,让许桐敏感的鼻子有点不能适应。她很快走了出去,找到厕所,进去拧开水龙头,用清水抹了一把脸,才感觉晕晕乎乎的脑子清醒了不少。
顾文昭很能喝酒………
许桐是有点意外的。
因为在顾文昭面前,她也从来没有暴露过自己会喝酒这件事。他也是这样,所以或许,他们两个人都是觉得彼此不会喝酒的。
而且,许桐的酒量很好,毕竟是从小练到大的,或许真的能跟顾文昭对饮几个回合。
她只是等来到这个城市了以后才慢慢知道,女孩子是不用从小就喝酒的,她害怕别人知道了她的事,会用异样的眼神看待她,所以她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秘密隐藏了起来,不让任何人发现。
刚才看到顾文昭和他的同事们喝得那样舒心畅快,许桐心底里也有些痒痒的。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喝过酒了。
从前在家中的镇子上,阿爸酿得一手好酒,自己又特别爱喝,镇里镇外都是极有名气的,连带着许桐自己跟几个哥哥姐姐也从小就养出了会品酒的鼻子和味觉,只是闻一闻刚才饭桌上的那些酒味,她的眉头就已经下意识皱了起来。
不是什么好品种。
这种酒,连许桐自己这样几乎不挑的性格也是完全瞧不上的。
她原本想跟顾文昭说的,自己来这儿之前,阿爸在行李箱里给她塞了许多自己酿的醇酒,绝对比这种饭店里卖的味道要好上太多,若是他喜欢,她可以拿出来同他一起分享。
但大男人们边吃边聊,似乎根本就没有她可以插嘴的份,许桐也就识相的闭了嘴,还是不打扰他们之间的谈话了。否则要是引得顾文昭同事对她反感,可就得不偿失了。
许桐吃得有些撑,小肚子圆滚滚的,她靠在卫生间的洗手台那儿一会儿,才感觉肚子里的胀气退下去不少。
她呼出一口气,重新回到包间,此时席间的人们几乎已经吃饱喝足,开始了嘴碎闲聊,看样子,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离开的模样。
许桐默默坐回了自己原本的座位,顾文昭从她一进门就发现了她,她刚坐好,他的手就从桌子下面摸索着伸了过来:“回来了?”
她的手仍旧是凉的,挺软,顾文昭捏住她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宽大手心里慢慢揉着:“怎么这么凉?”
尽管他的脸色还是没什么变化,可许桐坐得离他近,听出了他声音里已经染上了一丝醉意,于是小声说:“没事的,习惯了,我手一直都是这样的。”
说完,她又问:“你是不是………喝多了啊?”
顾文昭扬唇淡笑一声,没想掩饰的说:“真的有一点,头有点晕。”他已经停了几杯,昏沉的感觉立刻叫嚣着涌上了脑海。
许桐耐心的跟他说:“要不要我去给你买一些牛奶回来?是解酒的,效果会比醒酒药好一些。”
他却浑不在意的摇摇头:“不用了,就让我醉着吧。”
她不明白这话什么意思,正想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隔座一个梳着中分的男人忽然开口询问:“诶,顾医生,你女朋友是做什么的啊?还没跟我们说呢。”
许桐扭过头去,正想脱口而出“没做什么”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桌子下面,顾文昭捉住她手的手,力道一下子加大了许多,似乎是想无声告诉她一些什么。
她于是闭了嘴没回答,侧过头去看着顾文昭,眼神里流露着疑惑的情绪。
顾文昭先是笑了笑,才缓缓松开许桐的手,然后对着发问那人说:“不是做什么大工作的,小职员而已,以后得我养着她了。”
这话一说出去,在座的人都明显是脸色一僵,然后才恢复原样。
许桐望着顾文昭的眼神,突然就暗淡了下去。
她想说些什么,但她却很明白顾文昭刚才那个举动的意思,很显然就是让她不要说话。她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既然他这么做了,应该就有他的道理,她照做就好。
许桐点点头,应付着顾文昭:“对………对的。”
酒饱饭足,一席人又再随意聊了几句,然后请客的人掏钱包结了账,约定好下次再聚的时间,聚餐就此结束。
顾文昭喝了太多酒,肯定是不能再开车的,许桐不会开车,因此有人特意替他们请了代驾,就是要等一会儿。
他们去了大厅的沙发上坐着,等着代驾过来。这时候顾文昭先前喝的酒劲上来了,脸颊微红了一些,眼神有些污混,但还是有意识的。
许桐有点担心,掐着手心问他:“你………真的没事吗?”
顾文昭舒展开修长的两腿,懒散的半倚靠在小皮沙发上,合上眸子手指用力揉着太阳穴,轻声说:“没事,就是喝嗨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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