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撩人,人色更加惑人。
时安晃神间,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可当他意识到自己发了什么音节的时候,盛景龙盛满了笑意的眼瞬间冰冷,浑身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恐怖的让人仿佛感觉到了死亡。
他甚至都不用开口,时老婆子就已经闭上了嘴,颤巍巍的抓住时老大站了起来,仍不死心的拿眼偷看满身戾气的男人。
弱弱的说了一句,“你、你和蔷薇的婚事……”
“你不怕白发送黑发,尽管送来。”声音冷冽,没有丝毫感情的眼神里仿佛倒影的不是一个活人,而是一个没有生气的物件。
时安开始有理由怀疑,这个人不仅看似不简单,而且好像是真的不简单。
“你,你,sha人犯法。”时老婆子抖着胆子,试图用大嗓门掩饰自己的害怕。
“是你想让她死。”
还可以这么扭曲的吗?时安暗自拍手赞叹,涨姿势了。
盛景龙态度强硬的不留余地,时老婆子偏偏害怕的要死,可心里就是有那么一丢丢的不甘心,她总觉得女儿是委屈,是低嫁了,可眼前的臭小子根本不上道。但他那股子气势又着实吓得她胆颤。
可以说在盛景龙面前,时老婆子的面子里子都丢了个干净,但就这么灰溜溜的败下阵来,她又实在抹不开脸面,索性把时安推了出来。
“你不娶蔷薇,那你和我家的婚事就作废,安哥儿你也别想娶。”时老婆子鼓足了勇气一口气说完,乃至都不敢看人拔腿就走,宋氏剐了时安一眼,倒腾腿连忙跟上。
两人一走,大家不约而同的都松了口气,谁都没注意到盛景龙瞬间阴沉的眸色。
“幸亏我娘耳朵不咋灵光,再把她给吵醒了,两人有的闹了。”大柱子万分庆幸,“赵树”能在这个时候出现,轻松的将人赶走。
时老大讪讪的扯了扯嘴角,他还在王大柱家借住,自家娘就来别人家闹事,他都觉得丢人,没脸面对王大柱他们了。
“钱的事就算圆过去了,以后就用赵树当借口,谁都不敢说什么。”
时安是真没想到今天会有这么个意外收获,眉眼掩不住的笑意。时老婆子能开口悔婚,那这事八成就是真的了。还给个p钱,不用忙活了。幸福来得太快,打得他都有点措手不及,甚至有点飘。
而且赵树名字的效果竟出乎意料的好用,那么他完全可以再借赵树的名头在外宣称借了时老大的银子把赌债还了。
时安越想越觉得可行,突然发现“赵树”这个名字这么好用,再看向盛景龙的时候,眼睛里闪着金子般的光,满面笑容。
这哪是人,分明是个活生生的移动型金山啊。
“傻瓜。”盛景龙眼中的阴霾尽数散去,不禁被他傻里傻气的表情逗乐了。
“兄弟,一句感谢已经不能表达我的心意了,这样,再借的你名字用用,秋后我一块儿报答你,成不。”时安秉着有事好商量的态度,实打实的跟盛景龙交涉,身上的债务没了,报答自然要提上日程了。
报答一词,委实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盛景龙挑眉看他,不像是在开玩笑,可从他的口中听来的感觉,却又不像是自己想的那样。
但这话,盛景龙不想挑明。
这时,时老大夫妇和大柱子夫妇自动自觉的回了屋,让出院子给他们二人。
时安听见了动静,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没当回事,“咋样,给个痛快话。”
“你想付多少银子租赵树这个名字?”盛景龙好整以暇的凝视着时安,每次提到银子,他就像是一只炸毛了鸡,特别有趣。
“你是掉钱眼里去了吗?又来这套!”时安果然毛了,先前对方狮子大开口,他当时脑袋一热就应了。现在他可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把自己带坑里去了。
盛景龙向后靠上了院墙,绵长的笑声轻声荡漾,“名字拿去用,不计报酬如何?”
时安摸了把嘴角,再次露出笑脸,“这话听着舒服,不过我也不是小气的人。冬天我让你吃到新鲜的蔬菜怎么样,诱不诱人?”等肥了地,就要着手研究怎么盖大棚,争取种出大棚菜,造福人类,更造福自己的钱袋子。
“好!”
盛景龙盯着月光下缀缀生辉的脸蛋,一种想要就这么平静生活的念头,滋生了。以至于在悄无声息的蔓延着整个心房。
“我最近要出门一趟,少则三四天,慢则十余天,你在家好好种你的地,别惹事儿。”特别是别招蜂引蝶,惹那些觊觎时安的人,烦他的心。
时安愣了愣,张口就问,“你要去哪儿,去干什么?你不是都退伍了吗?腿脚不方便还瞎转悠什么。”
“关心我?”盛景龙得意的笑肆意开来,撩拨着人的心弦,听得时安心里一阵发慌。
他闷闷的别开脸,抿着唇不接话茬,半晌才应了一句,“知道了。”
“我很快就回来。”说话间一只冰凉的手贴上了时安的面颊,被坚硬的厚茧摩挲着,带出了一丝丝痒疼的感觉,一下麻了时安的神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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