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这事春纤谁也没说,只悄悄的藏在了心里。

同时藏起来的还有晴雯看向柳湘莲爱慕的眼神。

至于柳湘莲是什么反应当时,没敢看。

十月末,元春的省亲别院正式竣工,里面陈列摆设也都全部到位,便是帘幔椅套等细软也都紧赶慢赶的赶了出来。

秦可卿回了贾母,在宁荣两府里挑了上百个丫头每日上午打扫园子,下午由着从宫里请出来的人教导进退规矩。

衣服,发式,身上能佩戴的首饰都是提前就商量做好的,量身定做,好看又整齐,就等着省亲前一日发下去。

原本一切就位,可以请旨省亲了。不想太上皇却偶感风寒,这事便又拖了下来。

做为太妃的元春这边儿省不了亲,当今的那些妃嫔也没办法越过去元春省亲,于是省亲这事又往后拖了。

说起省亲,不得不说的是自打元春被过继出去,荣国府这边对元春省亲的事情就出现了消极抵触情绪。

贾母好像突然间就对这个从小疼爱到大的孙女没了感情,往常也不再把元春挂在嘴边儿了。

贾政已经变着法的找茬骂了宝玉好几回,就连赵姨娘也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被贾政披头盖脸的好一顿训。

相较于贾母和贾政,贾琏父子的态度也有一些若有所失。

这会儿王夫人和凤姐儿都不在府里,府里虽然依旧正常运转着,可看着到底不像样了。

七月初七那日,凤姐儿在里边诞下了个女婴,普一出生就被送回了荣国府。按往常的惯例和贾母表现出来的对凤姐儿的疼爱,贾母都会将女婴抱过去养在身边,不过这一次贾母却以上了年纪,精力不济为由推掉了。

往常看不上眼的大儿媳妇,这会儿正好成了最合适的人选。于是邢夫人旁的也干不了了,就见天的带着丫头奶妈子哄孙女了。

刚出生的小婴儿可难为死邢夫人了,没几天就脾气暴躁的不行不行的。

不过凤姐儿的闺女养在邢夫人那边,到得了贾赦的眼缘。虽然哭的时候也烦,但不哭的时候,还是乐意逗弄几下的。

大房的下人都怕贾赦这位混不吝的大老爷,又因为新来的小婴儿得了贾赦的宠爱,到是叫侍候小婴儿的丫头奶妈子很是上心。

不过再怎么样,没有亲娘的孩子多多少少会受些委屈。洗三,满月,百天都没办不说,就连贾琏这个亲老子对这个孩子也不怎么上心就是了。

凤姐儿不在,贾琏很是宠了平儿一阵子,如今平儿怀了三个月的身孕,更叫贾琏宝贝的紧。

所以说如今最不希望凤姐回来的估计就是贾链和平儿了。

荣国府这个样子,秦可卿又能说什么,又能指望他们什么。咬了咬牙,自己往外掏银子尽量将省亲办得像模像样。

好在整个京城都在看着贾家如何接驾省亲,到是有不少夫人下帖子请秦可卿上门说话。

贾家接驾的规格直接影响旁人家的规格的,所以那些想要大操大办的人家自是希望贾家能将接待标准提上去。

太上皇最近是怎么看当今,怎么不顺眼。若当今的女人打了自已女人的脸,那别说当今要吃挂落,就是这次省亲的儿媳妇们也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太上皇若是不在了,谁管太妃死活。可如今太上皇尚在,旁人必须守着孝道,不能越雷池半步。所以说,到了什么时候,这婆媳关系都特么草蛋的让人没蛋也疼。

哪怕这个婆婆还是个小老婆。

日子就在这种说诡异又不算太诡异的氛围里悄悄划过,春纤偶尔也会替秦可卿为难一回,花钱受累还不得好,也是倒霉透顶了。

这一日,贾政生辰,黛玉昨儿就跟春纤说过要去荣国府给她舅舅上坟,呃不对,是给她舅舅拜寿去。

早起飘了雪花,春纤让人将绣楼里的地龙烧上,不大会儿的功夫,屋子就暖了起来。

春纤坐在暖阁的炕上看医书,一边看一边写写画画的做着读书笔记。刚翻了新页,正准备书写时,坐在外间的白青突然出声喊了一句,“珈蓝姐姐,这位老爷是?”

珈蓝是黛玉房里掌事的丫头,日常不是陪着黛玉过来,就是替黛玉送东西过来,跟她这边的下人都是极熟悉的。这会儿听到白青这么问,春纤就愣了一下。

老爷?

珈蓝带了外男进来?

放下笔,春纤调转身子从炕上下来,正低头穿鞋呢,就见珈蓝掀开暖阁和花厅中间的门帘子走了进来,“姑娘,老爷过来了。”

春纤的动作就是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的穿好鞋,整理身上衣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发现不需要重新梳理,便抬脚走了出去。

黛玉去了荣国府,林如海却来了她这里,很明显这是林如海不想叫黛玉知道。

出了暖阁,便看到林如海背着手站在花厅里看一幅黛玉画的堂画,春纤看了一眼白青,示意她去倒茶来。

春纤就站在林如海身后,跟他一起看黛玉画的这幅画。等白青端了茶盘过来,春纤接过茶盘,示意珈蓝和白青退下,这才上前几步,端着茶盘将茶放到花厅的桌几上。

“早就应该去给大人请安啦。只是顾虑颇多,不好登门。大人请用茶,有什么事情不妨坐下来慢慢说。”

林如海转身,深深的打量了春纤一眼,这才看了一眼茶杯的位置,坐了下来。

“吃了不少苦吧?”林如海想到至今还在服药的春纤,有些感叹。

春纤浅笑摇头,“我只当这些磨难是一种历练,熬过去了,就否极泰来了。”

她就不相信自己会一直这么倒霉。

对于春纤至今还能保持这样的心态,林如海都不得不佩服。

“可怜你也是候门贵女,却自幼颠沛流离,”顿了顿,林如海都有些心软的说不下去了。“以后,可有什么打算?”

“没有。”春纤很老实的摇头,她其实更想继续满天下的溜达,但遇到了一回土匪,还是叫春纤心有余悸了。但春纤了解她自己的,享受过自的人是不会愿意蜗居在一处的。

不过不管怎么样,任何计划都要等她治好病了才会去实施。

那就难办了。

其实春纤回来的第二天,林如海就知道了。黛玉那压都压不下去的喜悦欢快,以及在府里折腾来折腾去的那个劲头,一看就知道这里面有事。

只派人盯了一眼,便没有什么能瞒得住的了。

林如海见春纤一直不曾入府,也一直低调行事,倒也只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理会。

但不想前几日,林如海开始做梦。

一模一样的梦,一做就是三五天,想忘都难。

在梦里,他看到自己的两个儿子先后夭折,自己的女儿也终日以泪洗面,最后凄凉病逝的一幕。

那个梦很长,也很混乱,他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他,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的小姑娘。

只有她死了,消失了,再也不出现了,他的儿女才不会受其所害。

子不语怪力乱神,但这世间还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解释的。若非如此,又如何解释他会一连多日做同一个梦呢。

但要让他相信面前命运多舛的小姑娘,会将林家祸害成那样,林如海又有些不相信。

可转念想到自家闺女干的那些事儿,又觉得也不是不能理解。

为了自己的儿女将危险扼杀,是大多数为人父母会选择的事情。林如海也是这么想的,等他更害怕事有败露,会让他与黛玉的父女之情出现裂痕。

“林大人,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有什么事情您不妨直说。”顿了顿,春纤苦笑,“您是不是觉得我坏了名声,再和黛玉在一起会影响到她?”

“非也。”林如海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这性子虽然有些桀骜不驯,但对玉儿的心却是最真的。若非如此,你这次从外面回来也不会多方顾忌,不肯回家了。”

既然不是这个,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春纤歪着头看向林如海,满眼的问号。林如海见此不由一笑。笑罢,每腹心事又是不知如何说起。

“您是不是遇到了什么跟我有关的什么事了?”黛玉跟春纤说过,林如海现在都不搭理乐清晟了。所以让林如海这么纠结的应该另有其事,而且一定是跟她有关的。

“玉儿三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对儿僧道要化了玉儿去修行。”

“是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他们又出来祸害黛玉了?”一听林如海这么说,春纤不由追问,“不对呀,他们去年不是已经被乱石砸没了吗?”

对了,一般物理手段好像弄不死他们。

林如海是似想到了什么,看了春纤一眼,轻声说道,“他们给我托了梦。”

啊?

春纤瞬间瞪大眼睛,“您老可千万别相信它们,荣国府和宝玉就是个坑,绝对不能让咱家黛玉去添坑。”

好啦,春纤一说完,林如海就眯起了眼睛。请牢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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