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葬仪式虽然意外不断索性最后还是顺利收场,村长也带着村民离开了歪脖子树,玩家们纷纷摆脱了桎梏,恢复了自由行动的能力。

一段重要剧情点结束,暂时性休息的大红慢慢悠悠地从肖晓璐的胸口爬出来,两手撑在女人的肩膀上,大红的脑袋转了一圈,总算找到了自家小少爷的身影。

此时的弥天正闷闷不乐的对着木牌发呆,明明进行的如此顺利,又是炮灰失败的一天,真是可惜了。

彻底离开肖晓璐身体的大红扭曲着360度的头,偷偷摸摸地飘到弥天身前,往他的手里塞了一把糖。

看着眼前脖子扭曲着,眼睛微凸的大红,弥天收敛了内心淡淡的忧桑,低头看了眼手心里的糖果,弥天用另一只空着的手帮大红将脑袋摆正。

四目相对,弥天顺手摸了摸她冰冷的脸颊,鬼魂本身是没有温度的,恶鬼吞噬鬼气拥有了体温,普通的鬼魂只能依靠附在人类身躯里享受着生前的温度。

大红梳着整齐繁琐的辫子,穿着大红的绣衣和一双红绣鞋,如果忽略她脖颈间深紫色的狰狞伤口,谁能想到她已经失去了鲜活的生命。

掌心下冰凉的肌肤,使弥天重新打起了精神,拆开一颗糖果,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弥天动作迅速地塞进嘴里。

入口的瞬间甜腻的味道占据了味蕾,分外享受的弥天眯起了眼睛,人类的食物真的非常好吃。

另一边敬职敬业的红娘像只小钢炮直直地冲入肖晓璐怀中,嘴里念叨着:“娘亲——娘亲——”

还未缓过神来的肖晓璐下意识认为是红娘刚失去了母亲,将身为玩家的自己当做了替代品,收紧环抱住肖晓璐的手臂,红娘也从两人相拥的缝隙里瞧见了大红将道具送给小少爷,哄他高兴的全过程。

照理来说这种违规行为,是要扣工资并且举报的,但是同样偏心的红娘就这么扭过了脑袋,装作没看到。

恢复正常的皮克斯揉了揉手臂上激起的鸡皮疙瘩,那种暴虐的影响力早已消散,但它们给身体留下的极端反应仍然让他感到恐惧。

在皮克斯努力平复心情的时候,一直没有动静的苟二开口说道:“进屋喝口酒吗?兄弟。”

众人纷纷将视线投递到皮克斯身上,摇晃着酒瓶子的苟二冲着他不耐烦地重复了一句:“喝不喝?”

离皮克斯位置最近的唐红梅伸手戳了戳他,反应过来的皮克斯惊讶地问道:“我吗?”

眼见苟二踉踉跄跄地就要回屋,皮克斯赶紧追上去说道:“来了来了。”

有了苟二的邀请,玩家们顺利的就这么一个接一个进入了房子。

“娘亲,我们也进去吧!”紧拽着肖晓璐的手,红娘跟在玩家们的身后进屋关上了门。

吱嘎作响的门在安静的屋里发出刺耳的声响,屋外不知何时刮起了阴风,歪脖子的树干上一条长长的,沾血的麻绳在风中来回摇晃,缓慢地摆动就像上面还挂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诡异的伴随着风声飘来的还有孩童们用着稚嫩童声传唱的歌谣:“一日的娃娃,二日的姑娘,岁岁在成长。”

“三日的娘娘,四日的新娘,嫁衣在身上。”

“红绣鞋,红绣鞋,你到底在谁的身上——”

“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被红娘抓着不放的肖晓璐紧张地拽着喘着粗气的方玉,惊恐地问道。

同样脸色惨白的方玉一改之前大大咧咧的性格,两位女生簇拥着蹲在房子的角落里,拥挤的空间能带给她们些许安全感。

被苟二邀请喝酒的皮克斯正不安地坐在板凳上,狭小的空间一双大长腿在桌底无处安放。

门外的歌谣声传进了每个玩家的耳朵里,弥天一屁股坐在板凳上,动作熟练地扒开糖纸往嘴里塞糖。

瞧着身旁弥天塞得鼓鼓的脸颊,身材魁梧的大壮汉皮克斯悄咪咪闻着香甜的味道,喉结滚动。

很难想到皮克斯这个健硕的大汉会是个甜食控,热衷吃糖的狂热粉。

感受到身边人类吞咽口水的声音,弥天不动声色地摊开手朝着皮克斯勾了勾,受不了诱惑的皮克斯已经忘却了桌子上苟二的存在,一分钟不到,两个腮帮子鼓鼓的人表情无辜地盯着苟二。

早在小少爷啃糖的时候,苟二的眼角已经开始突突了,他万万没想到另一个人类也是完全没把自己放在眼里,好家伙!

为了挽回尊严,苟二举起酒瓶朝着嘴里猛灌,一口抹尽,他将手里的酒瓶子递给皮克斯:“村外人,喝!”

早从村长口中得知,红娘的父亲苟二酗酒,是个天生的酒罐子,时刻沉醉在酒精的麻痹中,见到真人如此猛烈的喝酒方式,吃着糖的皮克斯眼一闭心一横,爽快地接过酒瓶子。

一声不吭的唐红梅默默记下歌谣的内容,在屋里转了一圈,屋子不大却收拾的非常干净,凳子、床、桌子看起来都让人觉得舒服,甚至在窗台上还贴着红色剪纸,整洁的被褥上放着几套从小到大的衣裳,看上去像是给红娘准备的。

看着针脚密集,漂亮柔软的衣裳唐红梅忍不住想起了现实中,自己一对活泼可爱的双胞胎。

要是——要是——我没有这么着急,也不会来到这个恐惧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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