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安十五年,望舒楼再次发起入楼试,却再次未尝如愿。
上千年传承到了无人可继的地步,八百年基业亦将是毁于一旦,不过身为月神大人他并不会太过在意这些,他清楚望舒楼存在是为了什么,并非只是在这座清寒的楼上高高在上一般永远站在那里。
且云望舒已为大修行者,自己已老,但他们的这一生不过刚开始而已。
所以对于许长安的选择及离去并未强求,而云望舒晚上回去,选择亲手炖了一锅鱼。
非红烧,只是将一些下人送来的食材放到锅里去炖,味道很不好,她很不喜欢。
许长安回到灵学院,路上未再见林婴一面,只是托人提醒她,最好马上撤军。
林婴知道许长安的忧虑,不过并未撤军,准备修整完毕再次发起进攻。
许长安回到灵学院后,知道时间不会太多,他需要做的事必定马上就去做。
因为到时候,他或许就没有心情理会那些多年前的小事了。
与柳春生见了一面,不忍再行欺瞒而说出事实。
对方或许有机会成为超越居安,这世上最为顶尖的符箓修行者,但少了那道本命符箓生字符,从而无法再写出一道符箓。
柳春生眼含笑意,微微摇头。
什么顶尖的符箓修行者,什么超越居安先生,并非是所有人都喜欢超越别人,成为顶尖之人。
你或许超越了别人,却并不说明自己一定是进步了,但若是超越了自己,那便一定就是进步。
超越谁,成为谁,对于他而言,从来都不重要。
坐在那间字铺里面写上两幅字,这个字比上一个更好,这一幅比上一幅更加用心,便是他的追求。
而另一个追求,便是眼前的许长安。
许长安当年无意的话让他触动,勾起了他的不少回忆,事实上那些回忆他一直没有能忘。
他有一位弟弟,叫做柳枝,柳枝死去,从未怪他。
许长安的责怪,口中的娘亲,仿若当年的另一个柳枝。
柳枝为柳春生的弟弟,但他并非是将许长安当作了柳枝,柳枝已经死了。
谁也无法成为谁,谁也无法替代谁。
但他是个男人,男人不会缺少兄弟,他可以多有这么一位弟弟。
自己的本命符箓救了许长安的命,他确实开心。
游鱼二字写的为一个生,由此来看,来到都城的这五年,再加上居安先生的悉心教导他或许真的能用这两个字替代再次写出那道本命符箓,成为一名不弱于居安的符箓修行者。
如此看来他所经历的一切都可以替代,许长安代替柳枝,来弥补心中的遗憾,游鱼二字代表生,重新写出自己的那道本命符箓。
不过来到都城的这五年来,他终是选择了放弃,是春秋的教育让其迷途知返。
用两个字来写就一个字,那又该如何去写那两个字?
他喜欢写字,他知道每一个字都无法替代,皆有存在的理由,既然无可替代,那自己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个笑话而已。
事实上他似乎一直都没有选择这么去做,不管是许长安,或是那个被自己藏起来的招牌,都是这样证明的。
许长安邀请失去星碎的杨贺九看了一出戏,那座红楼里演唱着的西厢记。
其中有两个角色异常出彩,一位是台上的那个贵家小姐,另一位则是跳出戏外让人哄堂大笑的红娘。
不过这两个人,让杨贺九都感到异常熟悉。
许长安从第一次看到这出戏,便对这些人物选角异常不满,一直看到华容的演出,他仿佛看到了灵魂所在。
华容戏里戏外往返自如,不会深陷其中,也不会不愿出戏,那是因为与她对戏的书生,不是他。
许长安卸了妆容,红娘模样打扮实在很难为情,但是他不如何在乎,他知道自己在这出戏里扮演的就是这么一位角色。
杨贺九右手抚过胸口,隔着衣服触碰到那枚玉佩,在那两人的遗憾注视下转身离去。
站在红楼门口,留了一句话。
下一次,我想试试和你们一起来演这出戏。
二人大为惊喜,不过却也是各自担心,杨贺九所说的下一次,一定是等过了那一次吧。
他有太多需要去上武城的理由,不管是当初的那个约定,现在的这个约定,亦或是拿回那把剑,都无法有人阻止他去,这一战是偶然,却又成为了必然。
许长安与诸多人碰面,那是因为他没有太多时间。
年仅十五岁,便有下五境巅峰的成就,这等成长速度极为可怕,哪怕是当初的云望舒亦是不能与之相提。
但他要挑战的,却是活了一辈子的御灵司司正,上三境的大修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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