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这个人是谁了。

心驰电闪间,纪柏辉理清了所有头绪,这使他快速整顿好了自己的情绪,看向时沛的眼神开始带上一丝怜悯。

——时沛还是那个时沛,竟然对他们之间的过往在意到了此等程度,以致于做出这种事。

他一下子又重整旗鼓,笑道:“原来是这样。”

“那还请这位先生多关照了,小沛,以后常联系。”他朝时沛摇了摇手机,时沛只想赶紧脱离这个修罗场,天啊,他一个低段位的弱鸡今天真的承受太多了。时沛囫囵点头道别,倒是阿诺德还在那边慢悠悠和纪柏辉道“常联系”。

常联系个鸡脖啊!!!时沛赶紧拉上阿诺德走了。

纪柏辉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阿诺德仍然揽着时沛,让他靠在自己怀里,并偏着头朝他亲密地说话,又好像在亲吻他的头发一样。

纪柏辉完全不恼了,他笑着摇摇头,只觉得挺好玩。

时沛真是比他想象中还拼命。

“时、时先生……”阿诺德一转身立马原形毕露,整个垮掉,又变回了那只黏黏糊糊,傻里傻气的大金毛。

“时先生,你能不能走、走慢一点,我、我有点腿软。”他用充满磁性的低音炮在时沛耳边说着可怜巴巴的话,时沛左边耳朵立刻麻了,面红耳赤地把他拉开一点,放慢了脚步。

阿诺德见时沛气得脸都红了,一句话也没说,玻璃心马上裂开,立即慌不择路地去握时沛的手,道:

“对、对不起,时先生。”

时沛的脸发烫,阿诺德怕他生气,结结巴巴解释道:“时先生,我、我以为他在欺负你……所以我自作主张了,你千万别生气……”

他紧盯着时沛的脸,时沛不肯看他的眼睛,用另外一只没被他抓住的手掩住自己的脸,看起来被他气得不轻。

阿诺德晴天霹雳,简直当街要给时沛跪下,他紧抓着时沛的那只手,生怕他甩下自己转身就走,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好像异形状态一样揽住时沛,把他抱进怀里,就像他只有一颗小煤球那么大的时候做的一样。

他慌不择路,语无伦次,乱七八糟地道歉:

“时先生,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没有分寸……我不该说自己是你的爱人……对不起……”

阿诺德鼓鼓的胸肌随着拥抱而显得触感尤为明显,他好像怕时沛气飞了一样,紧抓着他不放:

“可是我太讨厌那个人了!我不喜欢他对你笑……我不喜欢他跟着你,他一点也不配当你的爱人……”

即使我不配,他比我的不配还要不配一万倍。阿诺德在心里胆大妄为地想。

“我最、最不喜欢的是他叫你‘小沛’,我、我气昏了头……对不起,我是不是也很讨厌?”

“我是不是像他一样讨厌?”

阿诺德握住时沛的肩膀,湿润的蓝眼睛哀伤地望着时沛,时沛的脸更红了,他好像不是在生气,那是另外一种阿诺德从未领会,不得而知的情绪。

两个人在街边搂搂抱抱,引来了路人探寻的注视。

时沛的CPU有些过载。

阿诺德的问题,他明明知道答案,此时此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他只好反手紧抓住阿诺德的一只手,带上他,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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