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顾莫拾自嘲道:“因为我父母,就是当年那家违法研究机构的工作人员。而我,就是他们为了实验而合作生出的孩子。只是很可惜,我并没有任何的人格特质,两个人格特质的结合却只生下来一个高能力,这不得不说是个玩笑了。”

骆长亭:“你父母都是人格特质?”

“准确来说,是犯罪性人格特质,简称反社会人格。”顾莫拾道,“我父母就是创建那所违法研究机构的主要研究人员之一。他们是当年在外国读书,跟着艾德森博士一起做一个实验走火入魔了。你应该有所耳闻吧,约翰华生的小艾伯特实验。”

骆长亭说:“只要给我一打婴儿,我可以将他培养成任何类型的人。”

“对,就是这个。”顾莫拾看着霓虹灯亮起的夜空,“华生曾在实验报告中写道人的行为是可以像机器一样被制造出来的,这在当年被认为是真理,在二十年前是谬论,在现在也是谬论。但是总有人相信这些理论的,我父母、艾德森博士就是这样的人。

“高智商的人大部分都是怀疑论者,所以他们觉得华生的实验并不一定是错误的,只是要施加的对象不应该是婴孩,而是有了一定认知能力和辨别能力的发展中,各项能力水平高于普通儿童也就是天才。”顾莫拾说,“所以那家违法研究机构才会因此诞生。我也就才会知道那么多。”

“比如十七年前因为缺少资金而和犯罪组织合作,十四年前被政府打击彻底成为犯罪组织的一部分。又比如十三年前在世界各地寻找高能力、人格特质的孩子。又比如十一年前,在华国海升市虚构,他们发现了一位既拥有人格特质又拥有高能力的女孩,而且她的人格特质、高能力被评测为4、3。为此,研究机构不惜要求提前那对人马在华国暴露也要将那个孩子带回研究,直到现在,他们也还在找那个孩子。”

“你是不是觉得,一个目前已经十四岁的小姑娘,她的人格已经塑造的差不多了很难再更正。如果这样想你就错了,在那家违法研究机构里,有一位善于利用催眠洗去一个意识,并重新塑造一个全新的人格的人格特质先生。哪怕那个女孩已经有了完整的自我意识,一旦被发现带走也会被洗去所有的记忆,让他们塑造成一个无恶不作玩弄人心的恶魔傀儡。”

顾莫拾顿了顿,道:“而且,那个女孩的外貌特征也非常明显,她是一位白化病患者。不过是因为华国人口太多,管理太严导致的那些人进度缓慢,一旦当他们找到那个女孩,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她带着,因为她一个人就能带来无上的财富。”

“你别觉得夸张。你和我应该也是当年被评测为5的高能力儿童,我们俩现在取得的成就不低吧,甚至间接改变了一个国家的格局。那么那个女孩只会更可怕,现在也只希望她不会成为潜在的犯罪分子。”

潜在的犯罪分子……

骆长亭表示你说的很有可能,失去了至少两个世界的祖宗很可能会因为心智不成熟而产生毁灭世界的中二想法,目前有可能正在执行中。

但是他也无能为力啊,他只是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普通人啊。

“评测等级?”

“对啊。”顾莫拾说,“他们收录的标准,最高是5,最低是。”

骆长亭若有所思,他正准备再多问一些事时,就看见系统的身影出现在了巷子口,顾莫拾的背后。

“我知道。”骆长亭后退两步,对顾莫拾道,“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我有事先走了。”

“哦,那慢走啊。”顾莫拾也没多想,她看着趴在地上的赵钱孙,说,“我还得等国安部的人来,这家伙擅自盗窃芯片制造机械的资料已经严重侵犯了国家利益,跑了就不好了。”

她说着,还上前踹了赵钱孙两脚,还不忘嘲讽他:“擅自制造芯片出售,你以为国家不会去调察吗?赵钱孙,你除了崇洋媚外刚愎自用自以为是外,你还能干什么啊?光明正大去做违法的事,你把国家法律放在眼里了吗?怪不得你活了三十多年,什么有用的东西都造不出来……”

骆长亭跟着系统走出巷子时都还能听见小姑娘骂骂咧咧的声音。

系统拍了拍骆长亭的肩膀,笑着问:“借主的同事。”

“嗯。”

“没被看出来什么吧?”系统说,“不然很难解释啊。”

“不难。实在怀疑不是对方的话,人格分裂双重人格多的是借口。”骆长亭说,“回去再把这件事跟贺饮清和李歌兮说说就好了。”

系统叹息一声,道:“这个小姑娘看着很正常,但是当年的实验还是在她身上留下了足以影响终身的影响。所以很多时候,我还是不能赞同人类大部分的行为。”

“很正常。”骆长亭倒没对华生以及顾莫拾父母的行为有什么异议,“任何一条刚诞生的路都是每一位先辈摸索出来的,错误的结论和荒谬的方向在当年都是真理,只能靠时间和结果来进行评判正确与否。”

但是所谓的正确或错误,大部分也是基于大众利益好坏的反馈。先辈践行的道路正确与否,从来都不是我们这些后人能决定的。但我们践行出的路,我们自己坚信是正确的就行了。

这些话骆长亭并没有说出,因为无论是正确还是错误,在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提出与自身相悖的观点。

就像你想死,就会有无数的相识或不相识的人来规劝鼓励你活。就像你想活,就会有无数的相识或不相识的人去逼你死。世人总是如此,不愿意让你称心如意。

黑暗的巷子角落,有一只蜘蛛吐着雪白的丝线,规律又严谨的编织着它的巢穴,它的武器,它用来困住猎物并吸食殆尽的蛛网。

“我们去盛世大广场干吗?”骆长亭学了顾莫拾找系统要了一顶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道,“我们回去吧。”

“不是你想出来玩的吗?”

“……我现在不想玩了行不行。”

“不行。”

一人一系统沉默着往盛世大广场的方向前去,身边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欢声笑语的喧闹声,车鸣不断的车水马龙,都无法融入俩人之间,就仿佛他们被世间热闹隔绝一般。

广场上的人特别多,衣着鲜艳扭着腰肢跳广场舞的大妈,打闹嬉笑态度亲昵的小情侣,成群结队欢声笑语的年轻人,蜜里调油温馨浪漫的小两口,幸福美满温馨无比的一家人……在场入目所见的,都是成群结队,罕有独身一人的出现。

骆长亭衣服没有换,还是穿着那件被划破口子的潮服,他这具身体本身就不存在,只是一个三维体的投影,并没有温度、触觉、痛感上的感知。

所以拒绝了系统换衣的提议,自顾自的穿着这一身另类的衣服在这深秋里的人群里走动游逛。

他不知道系统为什么一定要来盛世大广场,但是他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可怜,除了牢牢跟在对方身边外,什么都做不了。人群密密麻麻的挤在一堆,你挨着我我挨着你,磕碰磨蹭躲都躲不过去。

当一只宽大的手掌拍在骆长亭肩膀上时,骆长亭第一时间就转过头去查看是谁。

一个高大俊朗的成功人士看着骆长亭,目光里尽是迟疑和忐忑,他不确定的问道:“楷书,是你吗?”

骆长亭眨眨眼,回头时扯下脸上的口罩,当目光与这位男士的眼睛对视时,他看到了里面满满的担忧与急切之意,道:“先生您认错人了,我不是您要找的人。”

“哦哦哦!不好意思啊小朋友,我认错了。我以为你是我离家出走的侄子。”那位先生连忙挪开自己的手,歉意的道。

骆长亭把口罩往上扯了扯盖住自己的脸,“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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