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服务员倒好酒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包厢门。
“heers！”金柔玉举起高脚杯。
“heers。”何冷云抿着杯中的酒，视线不离金柔玉的脸。
这是他最爱喝的白兰地，面前这位深不可测的女人，显然对他下了一番功夫。
“学院的日子舒服吗？”金柔玉说完，切着自己面前的菲力牛排。
“挺好的，学员们都很棒。”何冷云晃着杯中的酒，回答道。
“真羡慕你啊，可以在学院过着无忧无虑的退休生活啊。”
“呵呵，我倒是希望我那帮朋友也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何冷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嗯！好酒！”
“如果你真的这么想，我可以帮你安排哦。”
“哎，开玩笑的，你最近怎么样。”
何冷云突如其来的关心，着实让金柔玉感到意外。
“执行任务呗。”金柔玉边说边深思着，眼前本来熟悉的猎物突然变得陌生，事先想好的话题顿时咽在嘴里。
“什么任务。”何冷云淡定地切着盘中的西冷牛排。
包厢内金柔玉营造地气氛被打破了，她没想到何冷云居然能问出这么敏感的问题，再这样下去，猎人和猎物的身份就要调换了。
“我敢说，你敢听么？”金柔玉整理着自己的思绪，开始重新掌握主导权。
“涉及到机密的话就算了，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两个人安静地吃饭怪怪的。”何冷云也在争取着两人的主导权。
“关于格鲁吉亚的秘密，想听么？”金柔玉自信地问道。
“说嘛。”何冷云为金柔玉倒着酒，尽可能表现出自己的淡定。
但他已经处于下风了，为了行动的真相他还是不得不交出主导权。
“与你们的行动没什么直接的关联，只是在你们行动前几天，我们在总部抓获了一名正兴社的间谍。”
“噢？”何冷云想起克鲁特和倪则明的对话，不过他并没有表示出自己知道这件事。
“渗透地范围很广，就连我们安全厅也被渗透了。”
“这么严重吗？”
“嗯，卧底和叛徒们逃到了乌克兰和日本，不过还是被我们解决了。”
“那很好啊。”
“对内部的排查却是一件头疼的事，我们清理掉安全厅内部的卧底后，开始大规模排查你们行动部。所以你们的行动也没办法派出更多的人。”金柔玉说完，喝了口白兰地，“也算是间接导致了你们的伤亡吧。”
“嗯。”何冷云还在装傻。
“不过这些你们都应该知道，威廉说过的吧。”金柔玉看着何冷云坏笑道，她彻底夺回了主导权。
何冷云没说话，心里却一震，他终究还是被眼前的女人玩弄了。
“我最近也是忙这件事，会长只给了部长几天的时间，所以我们最近工作量很大。”
何冷云依旧不语，默默地切着金柔玉为他点的西冷牛排。
“正兴社渗透的深度你想象不到噢，你姐刚才还给我打电话，质问我在哪里。她居然怀疑我呢，哈哈。”
“为什么？”何冷云问道。
“说我这几天没跟他们在一起，问我去哪了，真是搞笑诶。”
“那你怎么说？”
“用我父亲的身份提醒她呗。”
“你父亲？”何冷云好奇地问道，他之前一直好奇金柔玉父亲的身份。
“告诉你也无妨，我父亲现在是安全厅副厅长。”金柔玉放下酒杯，摊派道。
“那你为什么不利用你父亲的关系，当个一官半职的？”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理想，对了，问你个问题。”金柔玉点起一根烟，回避着何冷云的问题，顺便探探他的底。
“嗯哼？”
“如果我是正兴社的人，你会怎么对我？”金柔玉吹着烟，盯着何冷云的双眼。
“那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也不会对你怎么样，何况我也没那个能力。”何冷云也点起一根烟，淡定地说道。
他虽然他对光荣会完全算不上热爱，但他总觉得金柔玉是在测试他的忠诚度，只好这么回答，何况他的朋友们都在这里。
金柔玉自然知道何冷云的想法，不然她可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地问。
“如果有朝一日，你能进入组织的高层呢？”
“真有那么一天，那我一定不会再让我的朋友们陷入危险。”何冷云吐露着自己的心声，烟头上长长的烟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真有趣，你没有什么别的追求或事理想么？”金柔玉笑着问道。
在做好了对何冷云研究后，金柔玉知道他说的是实话。
现在看来，金柔玉要策反的目标实在是单纯。但是这并不意味着简单，反而是那些对权力、金钱或者美色有着极大欲望的目标更容易被策反。显然，何冷云并不是这几种人。
不过金柔玉并不急于在短时间内策反何冷云和他的妹妹，此时的兄妹二人的职位，对她所效力的组织并派不上用场。她只需要静静地等待两人的晋升，在这段漫长的时间里，向二人灌输正兴社的理念和光荣会的真实面目。
“没什么别的追求，也没什么伟大的志向。说真的，我也不太相信我们能在这样的组织里善终。”何冷云说完，喝着白兰地，浓浓的烟雾从他的鼻孔窜出，弥漫在酒杯里。
“那你妹妹呢，我看小雪挺机灵的，是个不错的女生。”金柔玉试图通过何冷雪跟他套近乎，顺带了解一下何冷雪在他心中的位置。
“我俩从小关系不错，小雪跟何冷月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要不是母亲对她那么好，有的时候我都以为小雪是不是我爸妈亲生的，哈哈哈。”何冷云笑着熄灭了烟头，接着吃着他那份西冷牛排。
“你不担心她吗？组织现在正在对情报部进行着改革，她有可能会被刷掉哦。”金柔玉也熄灭了烟头，用刀叉娴熟地切着她那份还带着血的五分熟牛排，心不在焉地说道。
何冷云听后，沉默了一会儿。他以前之所以不担心何冷雪的安危，正是因为她在情报部那相对安全的职业。
何冷云放下刀叉，起身倒着酒，坐下后又点起一根烟，严肃地说道：“帮我保住她。”
金柔玉内心顿时心花怒放，她现在彻底知道了何冷云的弱点。
但是她还是克制住来自己的情绪，冷笑着说：“你以为组织这次整改是闹着玩么？”
“我知道你可以。”何冷云一本正经地盯着冷笑的金柔玉。
此时的他，已经对这个女人接近他的目的感到无所谓了。但是何冷雪可以说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他不想让妹妹被发配到危机重重的行动部，更不愿让她被分配到乌烟瘴气的后勤部。
“冷云，我不是为难你。情报部的情况你真的不知…”
“我在求你，金柔玉。”何冷云最终还是无礼地打断了金柔玉，他知道她有这个能力，祈求地眼神看着她，“你开条件吧。”
进展真是出奇的顺利，本来并不急于策反何冷云的金柔玉，也放下刀叉，摇晃着高脚杯。透过酒杯扭曲的视线，依旧能看得出何冷云那诚恳的目光。
“好啊，那你从今以后做我的部下，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要听从我的指示，你能做到么？”金柔玉说完，细品着酒杯中的白兰地，等待着何冷云的答复。
“没问题。”
这个条件何冷云完全可以接受，他一直猜测金柔玉的目的，无非就是想发展自己成为她在行动部的耳目。当他开口恳求金柔玉时，就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哪怕我是正兴社的人？”
“哪怕你是魔鬼。”
“好，不仅你妹妹，你的那帮朋友，我也会确保他们不会再参加任何危险的行动。”金柔玉说完，举起酒杯，“，heers？”
“heers！”两人一饮而尽。
摩尔曼斯克一栋隐秘的别墅内，金呈宪在昏暗的书房里，皱着眉头看着两人的画面。他身后的柜子上，黑白照片上反射着屏幕的白光，照片中身穿朝鲜民族服饰的漂亮女人，微笑地“注视”着金呈宪。她是金呈宪的亡妻，她在生下金柔玉后不久便离开了人世。
看完两人干杯的画面，金呈宪关掉了屏幕。嘴角微微上扬的他，走出了充满干扰的书房，在阳台拨通了一个神秘的号码。谁也看不懂金呈宪的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一切尽在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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