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地望了眼紧闭双目的裴重熙,朱天背上不禁沁汗。难不成是主子身上未清的余蛊发作?若是如此,他可不敢将真相告诉大殿下。

一刻钟后,朱天松手也松了口气。毕恭毕敬地对桓儇作揖,“回禀大殿下,主子他并无大碍。只是因为最近过于操劳,再加上刚才的事,气机怫郁上逆而致。属下这就去开方煎药。”

他也不确定刚才裴家人的话,桓儇有没有听到。不过执事说在主子昏厥前是听见了裴家人的话,由此昏厥也不是不可能。

“你去吧。这里交给本宫。”话止桓儇扯了张椅子坐在榻边。

握住裴重熙的手,桓儇神色温柔。浅浅勾了勾唇,伸手拂过他唇。

“你总说我不知道爱惜自己。可你又何尝爱惜过自己?”桓儇眉眼染笑,握着裴重熙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中书省首魁自己病了也不知晓。”

柔柔的嗓音落下,桓儇看着他。伸手将滑下去的被子往上拉了些。

“本宫长这么大头一回为人掖被角。以前怎么不知道你睡觉这么不安分。”

满室寂静。唯有屋内的更漏声和床上人沉稳的呼吸声。

桓儇忽地俯下身着淡色唇上落下一吻。洋洋得意地抬首笑视裴重熙。

手撑在下巴处,桓儇看着他喃喃自语起来,“本宫知道觊觎你的人不少。可哪有如何呢?只要本宫在一日,她们也就只能想想。”

“大殿下药煎好了。”

听得朱天的声音桓儇起身开门,从朱天手中接过漆盘。

“本宫在这陪着他。”

“是。那……裴家人那些人?”

话音才落门扉已然阖上。朱天摸了摸鼻子想起执事满脸哀怨的样子,掉头大步离去。

将漆盘搁在小几上,桓儇皱眉看了眼乌黑药治。舀起一勺在唇边吹凉,才递到裴重熙唇边。

可裴重熙紧闭着唇,药汁溢了出去。见状桓儇忙拿帕子去擦拭药汁。

看了眼药碗。桓儇皱眉瞪他一眼,“本宫听人说过话本子里有以嘴喂药的法子。以前总觉得过于可笑……现在看来也只有这个办法可行。”

说完桓儇端起药碗饮下一口,俯身探向裴重熙的唇。苦涩药汁蕴在唇际,实在是令人十分难受。但是担忧他的病,她也只能皱眉一遍遍渡药给他,直到药碗空出来。

苦涩的药味在唇齿间挥之不去。桓儇拿着帕子擦净药汁,好半响也没缓过劲来。皱眉打量他。

药已经服下,桓儇索性起身在屋中闲逛起来。屋内的陈设算得上十分简单,但是却各个都珍贵无比。

紫檀雕螭案上摆了一对蕉叶冻石杯,天青岫笔山上搁了支白玉紫毫笔。镇纸下似乎压在什么东西。

“身子不好还饮酒,当真不在乎自己。”桓儇一面说着,一面走到了案前。

映入眼帘的是一幅墨迹未干的画。画上的人正是她。她侧卧于花丛中,枕花而眠,裙上以覆着画。

落款是以王右军字体所写前人的牡丹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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