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庭院后,徐晋安低头束手,态度端正的接受着来自徐婕妤的责备。

六儿莺儿在一旁窃窃偷笑。

“小姐,喝口茶吧。”

莺儿端着一只青花白瓷盏走到徐婕妤身旁。

徐婕妤瞪了她一眼,然后接过茶盏,浅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再看向徐晋安时,更多的话也没有了。

“算了,时候不早了,明天我还有正事呢,下次遇到此类事情,别再如此冲动了,多想一想,今日若非是你与衙门中人有旧,我就得提着银钱到县衙赎你了。”

这个“赎”字徐晋安觉得用得相当好。

非是在东昌府,徐家的脸面也够不到这儿来,若是进了衙门,不出钱上下打点,哪是那么容易就能出的。

……

……

夜色已深。

徐晋安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取出了袖中的陶偶,并放在桌上,然后后退一步,遥遥拱手作揖,

“感谢沈小姐提醒。”

“公子无需客气。”

桌上陶偶突然换了一个万福礼的姿态。

徐晋安收手,坐在桌边,

“沈小姐,实不相瞒,那鬼物偷袭我时,我丝毫未有觉察。”

“公子察觉不到正常,那鬼物躲藏在镜子里面,而镜子里映照的,又是公子的背影,试问有谁又会对自己设防呢?”

“这么说倒也在理,只是沈小姐,我还有一事不明,鬼物若是躲藏在镜子中,如果盖上镜子,或者摔碎镜子,鬼物是不是就出不来了?”

“公子见谅,恕小女子孤陋,不懂这些。”

“好吧,不过今日提醒之恩情,我还是应该感谢的。”

说着,徐晋安再次起身,又行了一礼。

沈小姐回礼,然后徐晋安就感觉袖中一沉,再看桌上,早已没有陶偶的踪迹。

……

徐晋安盘腿坐在床上,进行着日常的吐纳修行。

寻脉络,疏通阻塞,蕴养病灶是个既麻烦又精细的活儿,所以,修行讲究心境,而心境又分三等,虚静,心斋,坐忘。

徐晋安如今能达虚静,后两境非出世不能达到。

窗棂后月影横移,屋外虫鸣声隐约。

徐晋安胸腹鼓荡,吐出一口“白箭”,方才缓缓睁开了双眸。

气游周天之后,如泡温泉,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

“明日去城隍庙寻左青,问一下哪里有道法道术可求,手段终究还是单薄了许多。”

带着这样地想法,徐晋安脱去外套,侧身卧下。

……

翌日,徐晋安早早起床,只穿着一袭素白中衣便拉开房门。

略带清凉的风吹在身上,东天虽未见日出,但天色已然明亮。

“少爷,您醒了!”

老管家洪福手提食盒,走进内院。

徐晋安微微点头,然后就见着六儿与莺儿各持一木盆,打着呵欠结伴出来。

“少爷,您醒了。”

六儿一见自家少爷正站在门口,顿时就没了瞌睡,端着盆子赶忙跑向后厨,莺儿也在喊了一声“三少爷早”后,随六儿脚步而去。

徐晋安只觉好笑,迈步走到院中。

左右寻找,见北墙脚下放着一把笤帚,于是伸手一招,抽出一支竹条,拿着便在庭院中舞了起来。

这套白云剑法并非什么入流武学,徐晋安当初学它,主要还是它的套路好看。

这就是一套不折不扣的养生表演剑法,实战意义不大。

徐晋安一面舞剑,一面运转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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