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遍三遍,直到身体微微发热,方才停下。

略微调息了片刻,六儿便乖巧的将装着温水的水盆送了过来。

刷牙洗脸,接过棉巾擦完脸后,徐晋安转身回屋。

六儿泼掉了盆里的水,同徐晋安一起进入屋内。

房间内并无镜子,整个淄川县如今也买不到镜子,因此只知道六儿给他梳好了头发,可具体什么样却是不知。

……

来到厅堂时,徐婕妤正吃着早餐。

管家洪福驼背束手站在一旁,莺儿老老实实的站在徐婕妤身后。

徐晋安带着六儿走进厅堂,坐下后拿起碗勺,乘了一碗八宝粥正欲开吃,便听见对面的徐婕妤徐徐说道:

“等会儿我要去焦员外家,你要跟我去吗?”

徐晋安摇了摇头,

“我就不去了。”

他没有经商天赋,如今修行之后,更不打算经商。

徐婕妤美眸中隐含着失望,却也并未出声勉强。

各人有各人的追求,就像大兄徐修齐志在庙堂,而三弟徐晋安志在江湖,这虽然没什么不好,可就是苦了父亲和徐家偌大的家业。

吃过早餐,徐晋安让洪教师跟着徐婕妤和老管家洪福,而徐晋安则带着六儿,开始逛起了淄川县城。

和莺儿分开了,六儿就失去了忠实的听众。

……

“少爷,您为何不与二小姐一同去焦员外家呢?”

“我去作甚?”

“学着做生意啊,大少爷是要进庙堂做大官的,二小姐迟早也是要嫁人的,到时候徐府偌大的家财,您要是不会经营可怎么办呢?”

“那就把整个徐府给我二姐做嫁妆。”

徐晋安背靠着茶肆木栏,屈着右膝,脚踏长凳,看着街上行人往来的热闹景象。

本来他是要去城隍庙的,可到了才发现城隍庙正在盖瓦封顶,不让人进。

只好晚上等工人都走了再去了。

“可是,你这样做,老爷他……”

“六儿,少爷这儿又有一首诗,想听吗?给少爷把茶水满。”

徐晋安不想谈家里的事儿,于是开口岔开了六儿的话,并强行转移了话题。

六儿为徐晋安倒满了茶水,

“少爷且说来听听。”

“咳咳。”

徐晋安清了清嗓子,端起茶水浅浅抿了一口,

“你且听好了,拂面溪风洒洒清,青衫短帽御风行。逍遥自是天游乐,不结沙鸥水石盟。”

“哈哈哈,好一句逍遥自是天游乐,不结沙鸥水石盟。”

还未待六儿日常吐槽“这诗怕不是少爷作的吧”,一道恣意,不羁,又带着几许洒脱妄为的声音便从街上传来。

徐晋安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手持黄皮竹竿,腰悬一黄皮葫芦,须发斑驳凌乱,道袍更是破破烂烂的邋遢道人站在对街檐下,抬头与徐晋安对视。

“嘿,还是个熟人嘞!”

徐晋安当即露出了笑容,然后翻身跳下茶楼,引得楼下来往行人纷纷躲避呼喊。

“少爷,你去哪儿?”

六儿追上前来,扶着木栏,对横穿街道,正奔向那邋遢道人的徐晋安大声喊着。

徐晋安未作理会,跑到那邋遢老道的跟前,一把抓住对方的衣领,笑着问道,

“好你个臭道士,可还记得我?”

“东昌府鼎鼎大名的徐三公子嘛,自是记得的。”

邋遢老道非但不生气,脸上的笑容反而更甚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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