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盐水冲洗,只能从下层拽出几张没有落上灰尘敷料简单的擦拭一下。
而后,看准位置植入引流条。
出血量稍稍有些增强,再次擦拭后迅速开始缝合创口。
时间缓缓流逝,当太阳升起来老高的时候,武卓费力的完成了加压包扎。
再次听诊了心音和呼吸音,又把着脉搏监测了一阵,总算长出一口气……
紧绷了近两个小时的武卓放松了下来,更多的人却依然紧绷着神经。
不是议事厅外面的土匪们,而是洛阳城方向。
不能动也无法言语的杨安达,被长公主府的护院们认出来时,武卓被掠走的情况也暴露了出来。
府里能动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全都被撒了出去。另分出人手快马加鞭的进城,一队赶赴刑部报官,另一队拿着长公主的令牌将消息送进了宫里。
一个时辰后大半个刑部,事发地栾安县所有的巡捕衙役不算,金吾卫和羽林卫还抽调了不少兵卒,甚至谍情司都出动了人手。
无数人以事发地为中心,展开了声势浩大的搜索排查。
入夜的时候,向北到洛阳城,向南到龙门,向西到宜阳,向东到双龙山,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内,被拉网似的过了一遍筛子。
另外,所有的大路小路,包括水路在内全都设上了关卡,船只车马只准进不准出。可疑时间内出去的车队船只,也有精干人手追上去查实。
但是,直至天色完全黑透,依然毫无所获。
有些用处的线索倒是有一些,首先是事发时进城的那支拉碳的车队,被一辆破骡车拦了一下。
比对武卓离开长公主府和杨安达被发现的时间段,高度怀疑那辆马车是有意截停车队,从而为正在动手的同伙争取时间。
另外,现场发现了一架翻在沟里的破牛车,以及除武卓和杨安达外,还有三个人的脚印。
其中一人应该是个女的。
再看牛车下面垫着的木方和板凳面,事发经过很容易就被推断了出来。
然而九叔三人虽然撤离的仓促,没时间收拾现场,但长年在洛阳城周围“做买卖”,对大小路径熟的不能再熟。
用马车载着武卓脱逃时,选的净是平日里没什么人走,而且周围还没有人家的荒路小路。
以至于刑部和谍清司的查案高手们,短时间内别说人往那个方向去了,就连打那条路走过都没查出来。
而且九叔用的麻药异常霸道,杨安达身上挨了七八针,人动不了连话都说不出。
没有他的口供,各路查案人手只是模糊的知道动手的人可能是两男一女,另有一人驾了辆破旧的骡车掩护接应。
其余的,完全是一脸懵圈。
唯一算是好消息的,就是刘博朗等几个善于分析的好手,通过对方仅是麻翻了杨安达并没有取其性命,以及武卓和医箱一起不见了,这两处线索得出结论。
对方此次不同于前几次,不是为了杀人,而是掠人。
既然是掠人,那武卓眼下很可能还活着。
分析的很有道理,但皇帝老子和皇后娘娘要的是完好无损的大活人,而不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分析。
于是吕全礼挨了臭骂,刑部尚书和侍郎被限时破案,连长公主都受了无妄之灾,同样被暴怒的皇帝老子好一通发火。
出宫后吕全礼怒了,一贯远离是非与人为善的长公主毛了,刑部尚书和侍郎更是拍桌子拍的手都肿了。
对于下面人来说,这几位的怒火远比皇帝老子的怒火更加直接。
好几个办事不利、偷懒,还有乱出主意的挨了板子、鞭子,剩下的丝毫不敢歇息,披星戴月蒙头苍蝇似得进山林下村落,满世界的寻找线索查找消息。
直到邻近丑时,杨安达身上的麻药才堪堪过劲儿,人还不能动,但嘴能呜噜呜噜的大致把话说清楚。
等他飞了大力气把事发经过讲明白,所有人才稍稍安稳了一些。
确认了劫人的和之前那几波刺杀的不是一路,而且虏人回去是为了救人,那武卓眼下超过九成是安全的。
至此虽然依然搞不清楚对方是什么来路,但有一点很明确,那帮人肯定不是什么干净的身份,不然大可以直接上门求医。
什么人身份不干净呢?
无外乎河匪、强盗、土匪,还有那些身负案子被官府通缉的强人。
就在各路人马捋清思路之时,孟口县有重大线索呈报到刑部。
说是有一伙儿强人,前日通过中间人找上了属地内的一位坊佬。打算套用山民的身份,过几日混进县里参加义诊。
那位坊佬顺势答应了下来,并召集山民猎户伺机缉拿。
布置的很周密,奈何那伙儿强人个个武艺高超。一番围攻下来对方毫无损伤,山民这边却死了两个伤了十多个。
事情做的脸上无光,那位坊佬便没有上报给县里。直到县衙的人领着刑部公人追查线索时,发现了几个山民身上有刀剑伤,这才说出了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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