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腾正指挥着一帮工人在搬货,这批水仙球根已经冒芽,非常娇嫩,一定得轻拿轻放。虽然有工人在,几个年轻人还是早早地赶到基地来帮忙,对待这些花苗像对待婴儿一样呵护着。

“明年我们在基地里自己繁育就好了。”景腾说,她髻发高挽,穿一双球鞋,一条背带牛仔裤,白色羽绒服上蹭有泥痕。

“景腾姐,咱们先到的那二十盆水仙都开花了,今天就是保险公司的表彰大会,我给他们送到酒店去吧。”卸好货后,段新鹏说。

“你们帮我装上车,我去送吧。我跟他们老总说好了,给了他们优惠,由他们的员工自行搬运。我还约了酒店的李总,顺便谈一下明年酒店绿植的供应合同。”景腾丢了房地产公司老总的架子,自己既当搬运工和司机,还当业务员。

将车开到新禧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保险公司的员工纷纷下来,将景腾车上的水仙花搬到了楼上的多功能会议室。

景腾趁机给新禧酒店的老总李尧年打了电话。

“景总亲自来了?有请,有请。”李尧年迭声说。酒店绿植供应的事景腾之前跟李尧年提过一嘴,他满口答应了。他知道景腾的现状与创业的艰难,一年一万块钱的绿植供应合同,这点小忙他还是帮得上。当然,景腾能跟李尧年张嘴,也是因为了解他的为人,知道他会帮这个忙。

景腾踏进李尧年的办公室,却意外地看见了坐在沙发上的银行行长吴名鑫。

李尧年热情地站起来招呼景腾,还是一口一个“景总”地叫。

吴名鑫坐在沙发上连动也没动,只微微扯了一下嘴角,景腾在他的脸上看到了明显的鄙夷。

景腾大大方方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对着李尧年说:“我不打扰您二位吧?李总,哦,还有吴行。”吴名鑫是李尧年的客人,景腾如果不主动跟他打个招呼,似乎对李尧年不尊重。

李尧年忙着换茶、沏茶,说:“美女来了怎么会打扰,我们求之不得。这不,我跟吴行已经聊了半天了,正好咱们换个新茶,是前几天福建的一个朋友送的。”李尧年说着,沏好了新茶,给景腾和吴名鑫各倒了一杯。

吴名鑫接过来喝了,这才瞥了景腾一眼,说:“你爸爸还好吧?”

景腾听见吴名鑫问她,便慢声答道:“还好。您还好吗?吴行?”

“呵,我们这些吃公家饭的有什么好不好,天塌下来有公家担着,只要按规矩办事儿就行。”吴名鑫轻轻一笑。

“噢,是嘛。”景腾也轻笑着点头应答。

吴名鑫忍不住打量了景腾的穿着,见她一副不修边幅的样子,眼神里更加轻蔑起来,对正在泡茶的李尧年说:“行了,李总,我也该走了,我那儿还有一堆事儿等着处理呢。”说完便缓缓地站了起来,要走,又像在期待着什么。

李尧年见状马上站起来,走到吴名鑫面前,拿起桌上的一张房卡,很自然地交握到吴名鑫的手里,说:“吴行长是大忙人,那我就不多留你了,今天招待不周,约时间咱们一起喝酒。”

吴名鑫握住了李尧年交过来的房卡,脸上有了丝丝笑意,还是板起脸说:“留步,留步。”也没有再理景腾,便出门去了。

吴名鑫出了门,掏出电话,边按号码边自语道:“真是落了坡的凤凰不如鸡……”

送走吴名鑫,李尧年摇着头走回来,说:“这个人……行了,不在背后论短长。对了,景总,你合同拿来没?先把你那天说的绿植的合同签了,咱们坐着好好喝会儿茶,这茶还不错吧?我知道你爱喝红茶。”

景腾把事先准备好的合同递给了李尧年,李尧年签了合同便与景腾谈起了茶事。

大约一个小时后,景腾从李尧年的办公室里出来,坐电梯去地下停车场开车。刚开了锁,还没有上车,就被人从背后拍了一下。

她一回头,看见的竟然是李夕夕。

“景总?”李夕夕的妆容比以前更加地鲜艳了,她妖娆地笑着,“咯咯咯,怎么?吓一跳吧?”

景腾的眼睛快速地环视了车场,问:“你怎么在车场?也来开车啊?”景腾知道李夕夕之前开的那辆车是景大志给她的,但在公司的名下,志远集团破产后,那台车也被收走了。

“哦,”李夕夕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说:“我没开车,跟一个朋友来的,他先走了。我一眼就看见你的车了,猜到你肯定得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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