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九襄去了北疆,消息在宫廷中不胫而走。
傅乾安刚和王蟾达成了协议,就被宫外传进来的消息打了个措手不及。
傅乾安和王蟾当机立断,立马调兵遣将,将所有人都调进了宫廷之中,王蟾甚至直接接管了御林军,宫门下了钥,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御林军在各宫巡视,消息传到太医院的时候,一众老太医都不依,他们都是在宫中伺候的老人了,轮值换班,到日子了便出宫归家,可王蟾这样一封,整个太医院都没法进出了。
太医们闹着不肯让御林军关了太医院的门,底下人又不敢伤了老太医,便去给傅乾安回话。
傅乾安本就因为傅九襄出了烛都一事恼火,听到御林军的回话,当即道:“不过一群老匹夫,你们怕他们作甚!传本王话,若老太医不肯听命,不必理会!”
初春的天时好时坏,苏知玺坐在廊下,腿上披着毛毯,虎奴已经大的爬不上他的腿了,细碎的春光洒在院子上,两名侍女正在扫着从树梢上落下来的叶子。
“公子,千山已经出城了。”
苏知玺嗯了一声。
晨起郑伯走后苏知玺便将千山叫了过来,让他跟上傅九襄,一同去北疆。
千山一开始还不肯,说他家主子的吩咐,是让他照顾好公子,听到此话,苏知玺只是淡淡地问道你家主子是个英雄,难道你就甘心守着我这个废人在院子中虚度吗。
不得不说,苏知玺是天生的的攻心人,他没说几句话,千山就被说动了。
“你姐姐可来了?”
“奴婢已经通知姐姐了,想来快到了。”
前几日苏知玺让首阳跟着千山一起去外头排查各个太医的府邸,如今千山去了北疆,这趟差事就彻底落到了首阳头上。
说话的功夫,院子外头就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傅乾历的笑声穿透了拱门,苏知玺摸着腕子上的小叶紫檀珠串,轻声道:“你姐姐倒是个有福气的。”
若真被傅乾历看上了,日后能免了这漂泊身世,也算是一桩幸事。
苏知玺眼睛尚且无法瞧清楚东西,自然而然的,他也就没看到莺时在他说完那句你姐姐是个有福气的之后骤然发白的脸色。
“嗯?”苏知玺久久未听见莺时回话,疑惑地问了一声。
莺时平复了心神,强颜欢笑道:“安庆王位高权重,我与姐姐的身份地位,终归是殊途。”
“雀奴!”
傅乾历咋咋呼呼的声音在院子内响了起来,苏知玺和莺时的话题也就搁了下来,首阳面色冷淡地跟在他后头,见到苏知玺后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公子,外头有些冷,奴婢退您进书房吧。”
首阳有事要同苏知玺说,傅乾历方才也只是听说首阳要来王府,便巴巴儿地在正厅等着,如今见到人了,便满足了。
他刚说了告辞,就听见苏知玺道:“安庆王若无事,不如去我房中喝杯茶?晚些时候让郑伯温壶酒,长夜无事,咱们也好说些闲话。”
傅乾历就这样被留了下来。
书房内,首阳将这几日探听到的消息一一汇报了一遍,紧接着她话锋一转,低声道:“公子,奴婢今日听说,宫里头乱了。”
苏知玺眉眼一挑,似乎早有预料。
“是因为阿野吧?他今日才出的城门,宫里头的人就坐不住了。”
“宫里头就连太医都被扣住了,奴婢易容在城门口细柳营的底层士兵中打探了一圈,他们细柳营的人都被调出宫了,宫中如今只剩下御林军和王蟾的兵马,没有人能够随意进出。”
苏知玺沉吟道:“之前让你找的太医,可有下落了?”
“有一位柳太医,名唤柳承,将近七旬,一直是当今陛下的贴身御医,奴婢在柳太医家中蹲了三晚,皆不见其人影,奴婢猜那柳太医想来是被扣在宫中了。”
“你接着守着那,柳太医一出现,你便将他带过来,记着,切勿惊动任何人。”
如今烛都中人多眼杂,不宜大批人马在外走动,苏知玺在傅九襄离开烛都后便命令郑伯将定北王在外的暗卫都撤出了烛都。
山雨欲来,以不变,应万变。
暴风雨来临前的海面总是格外平静,深宫当中也是如此。
封太医院的时候太医们不肯服软,一个个梗着脖子站在门前,大有一副你若关门便从我身上踏过去的气势。
王蟾带来的凉州兵本就在城外吹了这许多天的冷风,心中愤懑不堪,再加上三殿下说了不用理会这些老匹夫,推推嚷嚷之间,竟然让一位老太医撞破了头!
见了血,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哐当
太医院的大门被无情地关了起来。
“快!快!快将柳太医扶起来!药呢?快将止血的药材拿过来!”
柳承是太医院的老人了,可以说他就是太医院的主心骨,方才也是柳承率领着众太医同凉州军对峙。
众人将柳承扶到了小憩的塌上,见柳承悠悠转醒了,才松了口气。
柳承的学生孟方平愤愤道:“这些武夫简直欺人太甚,竟然将手伸到了咱们太医院来,老师,咱们如今都被关了起来,陛下那边可就没人候着了,贵妃娘娘这是想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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