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海白了他一眼，说不出话来。
他第一次来长安，怎么能这样狼狈。
他刚刚一点力气也没有，全凭耿橘给他拖回来，耿橘走的都是大街，大街上人流密集，他挣扎着，恳求着耿橘去走小路。
耿橘耳若无闻，依旧在大街上大摇大摆的走，他的脸算是丢尽了。
想到这里，他不禁怨恨的看了一眼耿橘。
耿橘那厮依旧也看着他，眼神里带着挑衅。
胡云海张大嘴想要说话，但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耿橘乘机在他嘴里丢进两颗药丸。
胡云海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咽了下去。他忽然感觉身体轻松不少。
梅姨和沈雨绮正拿着包裹悄悄走出来，好像想逃走的样子。
萧随漫不经心地笑笑，“耿橘，给我抓起来的，好好伺候。”
“是。”耿橘道。
相府的杨柳湖畔。
一男一女错位站立。
“阿娇，你可愿意听我解释？”那个男人说，声音里带着沉沉的疲惫。
胡阿娇没回答他的问题，她弯下腰摘下了一朵种在湖边的栀子花。
这种大叶栀子，花朵大而纯白，香味如同爱情一般的缠绵。
“好看吗？”胡阿娇看着眼前的花，花瓣尖端挂着露珠，转动花柄，像是在问赵显之，也像是在问她自己。
赵显之愣了一下，“好看的，我记得当时你最喜欢的就是栀子。”赵显之接过她手里的花，嘴角扬起笑，眼睛里带着回忆。
“栀子花？”
“喜欢吗？我在相府里种满了栀子花。”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胡阿娇慢慢抬起眼来。
“什么？”
“迟来的喜欢…一文不值！”
胡阿娇一下发起狂来，猛地拍掉他手中的栀子，在地上一直踩，直到它变得和泥土一般的卑贱。
“阿娇。”
“栀子最为纯粹，”胡阿娇声音沙哑，“这样的花你也怎么配！”
“阿娇。”
“不要叫我，赵显之，我当年也是江南第一才女，胡府的嫡长千金！论身份我一点也不比你差！论才华我也完全在胡易岚之上！明明我什么都没有做错！”胡阿娇逐渐跪倒下去。
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流泪，她是骄傲的孔雀，也是纯洁的栀子，在那次之后，她什么都不再拥有，被摁在泥土里，硬要她抹去一身光辉。
赵显之过去抱住她，“阿娇，对不起。”
胡阿娇哭了良久，她语气平静下来，却依旧冷冷地，“我听说那个女人生的孩子，现在是相府的嫡长千金？”
“阿娇，你听我说。”
胡阿娇冷笑中带着讽刺，“你对得起我吗？”
她说完，向后慢慢倒去，赵显之一时迷了神，竟是没有拉住她。
那个杨柳池，是她亲手监造，潭深两米，遍布淤泥，她一直都很清楚。
赵婉晚刚走到杨柳岸边，只听到一声极小的落水声，像是一个濒死的人最后的叹息。
她马上就意识到了，她的娘亲直直的落入了湖水之中。
赵婉晚也是这样亲眼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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