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澎听到这响动,还以为姚氏是刻意所为,以宣告自己的不满。

他心里自然也是不舒服的,可这些年他容着姚氏胡闹的地方多了去了,还是抬腿回了内室,一路上也平了气。

姚氏跟着回了内室,见薛澎坐在茶桌边上剥桂圆干。

他总是这么一副不上心的样子,叫姚氏心里很不舒服。

“夫君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姚氏挤出温柔语调,道。

“先帝长寿,咱们皇上登基的时候已经过了而立之年。那时,我还是诚儿如今的年岁,懵懵懂懂的随着吴兆站对了边,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

吴兆便是吴老将军,薛澎嚼着两颗桂圆干,忽说起了陈年往事。

姚氏略有些不悦的说,“夫君怎么的说起这个来了,难不成就因为这个,要咱们用儿子的婚事报恩?”

薛澎道:“结亲,能更上一层楼自然是好。可最重要的是,不能给自己招祸。先帝爷淑妃的母家,女儿是妃,儿子是将军,自己是一品大学士。多少人上杆子结亲,结果如何?当今皇上一朝登基,满门抄斩,交好的世家姻亲或杀或流放。”

这事姚氏并非不知,只是她那时年岁还小,姚家又藉藉无名,未受波及。

如今听薛澎这样郑重其事的说起,不免有汗毛颤栗之感。

“你弟弟这些年颇有长进,也颇受皇上重用,你们姚家虽说明面上不显,可实际上却不可小觑。”

薛澎难得肯夸姚家几句,姚氏心中得意,不免仰了仰下巴。

薛澎看在眼里,心里不屑,面上不显。

“可当年,我娶你的时候,你们姚家却算不上什么高门大户。”

薛澎慢悠悠的说,见鲁氏面色一讪,心里只觉可笑。

姚氏知道姚家的爵位不值钱,也知道自己当年嫁给薛澎算是高攀了。

不过她一直觉得女高嫁,男低娶,这算不得什么。

可经薛澎这样一点破,面上顿时挂不住了,不大高兴的喃喃道:“夫君,你到底想说什么。”

薛澎一把握住姚氏的手,道:“我是觉着我自己的运道好。”

那点子不悦烟消云散,姚氏含情脉脉的看向薛澎,听他道:“当年娶亲,娘对我说,娶一户安分守己的女子就好。”

安分守己四个字,简直像在打姚氏的脸。

刚嫁进来的时候,她倒是规规矩矩的,可自弟弟在皇上跟前得用,而薛澎只是做些闲职,堪堪保住虚名,她便愈发得意起来。

这些年她做下的事,薛澎一清二楚,只是他子嗣多,所以懒得计较。

“你想给诚儿寻一个门第高的女子并非不可,只是眼下正是风云变幻之际,一不小心挑了个一脚踏在阎王殿的人家,又如何是好?”

薛澎知道姚氏吃软不吃硬,柔声说来,便是她不愿意,也不会贸然发作。

“那,夫君觉得笑颜这孩子怎么样?”姚氏这一开口,薛澎便知她对自己方才那番话,是半点都没听进去。

薛澎长叹一口气,道:“夫人呐。你我夫妻一体,我今日就与你说句真心话。你弟弟能耐好,从文这孩子也是个立得住的。可一朝天子一朝臣,我与他都是皇上的人,待皇上……”

后边的话,便是夫妻私语也不敢宣之于口。

薛澎顿了顿,继续道:“况且,你不是说将兰儿许给从文吗?何必捆两条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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