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了姚氏院子门外时,薛嘉云瞧见红椒正领着一群小婢女,从身后的回廊上走来。
婢女们手里奉着的东西都用红布盖的严严实实的,半点不透光。
薛嘉云猜测这是给喜事所备下的物件,此番拿过来叫姚氏挑选的,如若真是叫她料中了,姚氏今日的训话定不会太久。
薛嘉兰自打天冷了之后,薛嘉云就没在请安的时候瞧过她。
等她们这些庶女挨完了训,薛嘉云才瞧见画二引着一群侍膳的婢女进了薛嘉兰房里,这也许就叫同人不同命吧。
薛嘉佳颇为艳羡的瞧着画儿手里的那个白瓷盅,不知里头装着的是什么吃食。
姚氏手里有内外两笔账,内账是给自己看的,笔笔详熟无漏。
外账是给薛澎年节里心血来潮翻看的,真假掺半,无关紧要或是问心无愧的账目便详细些,需得遮掩的地方便模糊些。
就好比说这早膳,不论是姚氏院子或是东西两院,写的皆是米费几升小菜几两云云。
这米是拿来煮了清水寡粥,还是什么金贵的燕窝牛乳粥,那就不得而知了。
那小菜指的是酱糟鱼片还是腌萝卜,账面上也瞧不出。
末了的银两倒是与实际的情况相差无几,薛澎不是那般糊涂的人,不至于姚氏败空了整个家,他也两眼一抹黑。
至于姚氏是如何从姨娘庶女身上吸血的,他若没瞧见,就当做没发生,即便是瞧见了,也不过不痛不痒的说几句,甚至于视而不见。
“别瞧了。”葛姨娘拽了薛嘉佳一把,轻声道。
薛嘉云循声望去,见葛姨娘说话时,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不必问,就知道薛嘉穗的身子还是没有起色。
她的目光与葛姨娘相触,葛姨娘刹那间就躲了开来,像是薛嘉云的目光会灼伤人一般。
薛嘉云闲闲的移开目光,只觉得她既可怜又可笑。
晨起时的微风此刻又猖狂了几分,姚氏院子的回廊上已经挂上了挡风的帐子,可快到西院的时候,这帐子便没了。
冷风呼哧呼哧的灌了进来,曹姨娘把薛嘉云挡在中间,可也没能挡掉多少冷风。
薛嘉云额上叫冷风吹的冰冷,迷迷糊糊间,不知是谁人在归途中极轻的说了一句,“后日便是小雪了吧。”
薛嘉云微微蹙眉,想起谁家好似是要在这一日办喜事。
绒儿得罪了姚氏,走运捡了一条命回来,可也不敢在姚氏跟前点眼,再不敢跟着曹姨娘去请安,只是抱着袍子在西院门口等着曹姨娘她们回来。
一件袍子裹住薛嘉云和薛嘉柠、薛嘉秀,大人紧紧的护着孩子往回走。
葛姨娘搂着薛嘉佳,扫了她们几人一眼,见这亲如家人的情态,眼里的神色说不上是艳羡,还是嫉妒。
房门一开一关,曹姨娘房里便散开一团热络的暖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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