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纵捶了卿笑寒一路,总算让这厮明白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
卿笑寒御剑在前,袖手微笑,闪避后方来拳的动作仙气飘飘。他连片衣角都没被挨到,却时不时说句疼、叫句痛,害得祁纵打都打不利索,追还追不上。
不过,可怕的不只有“考完就对答案”,还有“当天就改试卷”。
讲师们本着为修真界培育栋梁的精神,头悬梁锥刺股,当晚便分配了考卷,集中在教务堂批改。远远望去,灯火通明,比坟头的鬼火还令人心惊。
与此同时,讲坛下发通知,明早所有人到岚中君的塑像下集合,公布成绩。
祁纵和卿笑寒用过晚膳,回宿阁的路上,经过教务堂。祁纵正因通知不爽,看了那边一眼,本来打算发表几句不满,却不知怎的,被教务堂前、讲坛大门后的一尊雕像吸引了视线。
那是通知里的“岚中君”。
此时夜幕低垂,海天相接处,压着一线壮丽的金蓝色云潮。讲坛地势平坦,那尊十丈高的神像屹立在天地间,好似承载着交迭的昼夜。
现如今的修真界,只有一种神像,就是岚中君。哪怕是避世十年的祁纵,也听师兄们讲过他的传说。
三千年前,九重天崩塌,神族陨落。岚中君作为最后的神明,化身为巍峨高山,将暴动的群魔镇压在下。神山落在西蜀,相传书剑宗就是为守护它建立的。
千百年来,神山无从问津,已不可寻。但岚中君仍行走在人世间,收服为祸的妖魔。
祁纵喃喃道:“好像每个地方,都有岚中君的神像。九重天塌后,他就是万神之神了。”
卿笑寒微哂,说:“是啊,只剩他了。”
他似乎还想说什么,祁纵忽然扯住他的袖子,道:“嘘——你看那边!”
卿笑寒:“嗯?”
只见一个清瘦的学子走上一条小径,不多时,一群鬼鬼祟祟的人跟了上去。前面那人毫无所觉,跟踪他的人则小心翼翼,似在伺机而动。
祁纵疑惑道:“干什么呢这是?那条路没人走吧,他们想干嘛?”
“那条路……”卿笑寒轻轻笑了,“哥哥竟然不知。那是讲坛里最负盛名的路,学子们为其取了个雅号,叫做‘鹊桥’。”
祁纵说:“黑漆麻呼的,鹊什么桥!”
“这就是哥哥不解风情了。你看曲径通幽,竹树环合,不失为情人私会的圣地。”
祁纵面色扭曲:“他们是情人???”
卿笑寒:“……”
卿笑寒微笑道:“虽然不是绝无可能,但,我还是倾向于并无这种可能。”
“哦……咳,不不不是那种关系的话,就、就是图谋不轨了。月黑风高,林间小路,肯定有问题。”
祁纵皱眉,盯着那群人消失的方向。卿笑寒晃了晃被他扯着的袖摆,说:“怎么,哥哥要与我走一遭鹊桥吗?”
“走走走,再不走就追不上了。”
祁纵的心思不在他的话上,下意识接道。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忙警告卿笑寒:“我可不是跟你私会!我是觉得那帮人古怪,怕出事。”
“嗯,我明白。”
卿笑寒露出“放心哥哥我都懂”的表情,祁纵立刻拉着他踏上了小径。果然,道路两侧都是竹林桃树,落英缤纷、余香袅袅,安静隐蔽、美不胜收。
祁纵留心着前方数人的举动,眼看那个清瘦学子考完一身轻,哼着小曲儿走着路,走到转弯的地方时,跟踪他的人突然一拥而上,把他按倒在地。
清瘦学子挣扎道:“唔唔?!”
那帮人二话不说,提拳便打!
刹那间,幽暗的小径被一道白光贯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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