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除此之外呢？你对三王爷，可觉得有所亏欠？”
皇上自觉心中欠了熙成的，便恨不得要每一个人向熙成认罪。
痛失爱子乃是大苦，他觉得煎熬，便想要其他人来分担这份折磨。
“父皇，儿臣心中亏欠三王爷多少，那乃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债，待他日九泉之下得相见，儿臣自会向他偿还。可是今日儿臣对不住父皇的，便也只有未能及时察觉到秦嫣然有歹心一事，还请父皇治罪。”
思月语气中没有半点讨好祈求的意味。
她知道，皇上若不想她死，怎么都不会让她死。皇上若是想要她的命，任由她再哄也没用。
“你跟他的感情这样好，那朕若要你去为老三陪葬，你可愿意？”皇上试探思月道。
思月想也不想便开口拒绝道：“儿臣不愿意。爱一个人，不是该陪着他去死，而是该为了他更好的活下去。他已经再不能看不见这世上的好，我得替他活着，将他的那份儿也一并活出来。父皇若赐死儿臣，儿臣自当从命，不敢有半句怨言。可父皇若是询问儿臣自己的意愿，那儿臣的回答就是，不愿意。”
思月挺直了身子，全无半点畏惧。
她方才见到皇上紧张，是身为儿媳突然见到公公的紧张，并不是身为王妃见到皇帝的紧张。
若是皇帝一心要她死，还要以陪葬之名处死她，那她便更不需要畏惧皇帝了。
怕不是也改变不了什么吗？
“你呀你，朕竟不知当初答应你父君和亲一事，究竟是对是错了。”皇上摇头长叹一声，随即对思月道：“你可敢对天起誓，说你对朕，对北燕国从无半点异心，如有违背，你和你的子民永世不得超生？”
“父皇，儿臣可以起誓，但却只能拿自己起誓，不能拿子民起誓。儿臣身为北燕国王妃，儿臣的子民也是北燕的子民，北燕国子民的性命不可在儿臣的誓言当中。”
说完这话，思月举起手，对天起誓道：“我何思月今日在此对天起誓，若我对皇上，对北燕国有半点谋逆之心，那我死后将堕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见思月发下毒誓，皇上的心中得到了微微慰藉，面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对思月道：“好。既然你肯起誓，那朕愿意再相信你一次。朕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只有你我二人才知道的秘密。那细作当日对朕下的并非是常见的毒药，而是一种草，听闻此草有极为神奇的功效，无意食之便会极度依赖，需日日服用，一旦停下，便会全身溃烂直至身亡。但这草应当不是生长在北燕国境内的，朕需要你去查明这种毒草的来源。秦嫣然就算本事再大，也不可能有机会往返于他国之间，运送这种毒草入京，一定还有同谋。”
思月惊讶无比，心道这皇上真是够坏的，平白无故关她几日，原来是为了让她领情去抓间谍？
可这秦嫣然本来就是南山国的间谍，她又是南山国的长公主，她出去查细作，不是等于得罪了整个南山国皇室了吗？到时候就算皇上不杀他，南山国国君和大皇子也不会放过她啊。
横竖都是一死，她哪还有活着的机会了？
“父皇，这可不是小事啊，儿臣笨拙，实在是怕搞砸了，打草惊蛇。依照儿臣来看，此事应当让太子殿下出面去办，太子殿下办事一定比儿臣周全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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