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陪床可太难熬了。
张伟想着,反锁了厕所隔间的门,点上一支烟,美滋滋的吸了一口。
医院里各个位置都禁烟,昨天在安全通道里抽烟时,张伟被一个路过的小护士狠狠教训了一顿。
“哼!抽个烟怎么了!”他不满地嘟囔着,脱了裤子蹲下,开始酝酿。
最近有点便秘啊……难受,或许该整点开塞露什么的。
张伟憋红了脸,开始用力。
“啪啦!”
一声巨响传来,张伟吓了一跳,差点从蹲便器上蹦起来。
我咋放了这么响的一个屁?
张伟惊讶地看向便池,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咣当!”
又是一声东西碰撞的巨响,张伟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是隔壁的厕所隔间!
“呕——”隔壁传来呕吐声,继而是一连串噼里啪啦的东西。
隔着一层塑料板,张伟都闻得到刺鼻的腥臭味。他遮住鼻子,好奇隔壁的兄弟吐出来了什么玩意儿。
厕所隔间的隔音性几乎没有,很快,张伟又听到了隔壁粗重的喘息声,似乎还有压低了嗓子的咒骂。
出于江湖道义,张伟忍不住敲了敲隔板,出声问道:“哥们儿?没事儿吧?”
“咳咳,没事。”隔壁传来年轻人的嗓音,“您有纸吗?”
“哦,有。”张伟叼着烟,掏出几张纸巾,从隔板下方塞了过去。
纸很快被对方拿走,又忽然传来一个尖利的声音:“头儿!这是……”
“闭嘴!”年轻人低声斥责着,顿了顿,又向张伟道谢:“谢了兄弟。”
“不客气。”张伟尴尬的笑笑,提起裤子,快步离开了卫生间。
他总觉得隔壁的人有些奇怪,有些……危险。
……
“呕——”
冯亮再次呕吐起来,稀里哗啦一吐为快。
比利缩在一旁,惊恐地看着冯亮吐出来的东西——那是一大滩黑血,其中夹杂着许多看不清是什么东西的幼小颗粒。
冯亮喘息着,面色惨白,顾不得是否干净,瘫倒在厕所的地上。
传送回医院后,他身上小腿部,左手,右臂的几处伤口都已经愈合如初,系统似乎以某种未知的方式为自己输血,失血过多带来的痛苦已经消失不见。
左手已经褪去了瘆人的黑色,皮肤红润有光泽,看起来很健康。
但冯亮并没有感觉自己的身体有所好转——恰恰相反,他现在难受得要死。
冯亮感觉很冷,冷到让他不住发抖。他的嘴唇颤抖着,轻声道:“助手,我的身体怎么了?”
缺乏相关功能性插件,无法扫描您的身体状况。】助手说着,语气里没有一点歉意,建议多喝热水。】
冯亮苦笑一声,拿起隔壁兄弟给自己的纸巾擦了擦嘴,继而又是一阵没由来的天旋地转。
“咣!”
耳边传来敲击玻璃的声音,冯亮转头看去,在隔间的角落里立着巨大的玻璃仓,里面那个嘴被缝合的少女正敲打着玻璃,眼睛里满是惊恐。
“……差点忘了。”冯亮撇撇嘴,拍了拍比利的头:“去偷一套病号服,和她身材差不多的,注意别被人看到。”
比利点点头,蹑手蹑脚的走出了卫生间。
“抱歉,稍等一会儿。”冯亮对着玻璃仓里的少女挤出一个无力的笑。
他原本可以选择把少女传送到自己的家里,但这是冯亮收容过的第一个人类,不像女鬼、木偶、抱脸虫或是门生,这么一个已经如此凄惨的少女,冯亮可不舍得把对方关在罐子里自生自灭。
隔着坚实的玻璃,冯亮看着收容仓里的小姑娘——在黑暗的地牢中,他从来没注意到少女的皮肤是如此苍白,冯亮甚至害怕她会被阳光灼伤。一条脏兮兮的破布裹住她瘦弱的身子,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双腿纤细的让人心疼。
可怜的孩子。冯亮摇摇头,叼上一根烟,希望能缓解自己的呕吐感。
比利很快回来,带着一套干净的病号服和一双拖鞋,还有一副一次性口罩递给了冯亮:“头儿。”
点点头,冯亮接过衣服,命令助手打开收容仓,递给了少女:“委屈一下,之后再给你买新的。”
怯生生地接过衣服,少女看看手里的衣服,又看看冯亮。
冯亮一怔,继而笑着走出隔间:“我在外面等你。”
就算自己只把对方当小孩看,但毕竟是一个姑娘。
他想着,走到盥洗池边洗了把脸。冰冷的自来水让他舒服了一点,用脏兮兮的T恤擦了擦脸,冯亮看着镜子里形容憔悴的自己,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担心不已。
身后的隔间打开,冯亮从镜子里看见了走出来的少女。
本来尺码偏小的病号服披在少女身上却显得肥大,一双眼睛满是机警和胆怯,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四周。少女走到冯亮身后,有些害怕这个“掳走”自己的大哥哥,但更害怕陌生的瓷砖和灯管。
“带上这个。”冯亮帮少女戴上口罩,遮住她骇人的嘴,柔声问道:“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指尖轻轻触碰冯亮的手背,冯亮的脑海里响起一个压低的声音:“小杏。”
顿了顿,少女眼睛里闪过自嘲的光:“现在,应该是小木了。”
有口不能言,和无口无异。没有口,小杏就变成了小木。
心疼地摸摸少女的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个动作的亲昵,冯亮试图转移少女的注意力:“我以为哑巴屯的女孩子都不识字。”
躲开自己头顶的大手,少女低下头,勾住冯亮的一根手指:“本来是这样的,但我爸爸识字,是他教我的。”
冯亮点点头,没忍住多问了一句:“你爸爸呢?”
“被那些怪物抓走了。”少女说着,即便只是用意念沟通,冯亮都感受得到她的忧伤,“第一次起雾的时候。”
对话尴尬到无法进行下去,冯亮叹了口气,牵起少女的手:“我们走吧,小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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