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峭的寒风从窗户“呼呼”吹进来,吹得她白发一丝一缕地翻飞。这时看上去,含胸握着水杯的她缩得更小了,像雪地枯草从中一只受伤的小鸟,瑟缩着,充满伤痛和恐惧,令人酸楚。
这个话题是忌讳,刀俊没办法,又赶紧转回正题,“大妈,本来不应该说。不过你情况特殊,我可以直接告诉你,骨头断了是轻伤二级,没断是个轻微伤,程度完全不一样。
“所以,你一定得去医院检查,否则鉴定做不了不说,吃亏的肯定是你。”
“再说,脚和钱哪个重要?肯定是脚,对不对?只有脚医好了,才可以和张佬倌长久地斗下去,是不是?所以,就是倾家荡产也要医才对嘛!”
刀俊这样说着,觉得自己讲的是歪道理,但也管不了那许多,算是善意的谎言。大道理,自己真的再也讲不出来了。
陶子兰听了,病恹恹地细长眼瞪得又大又圆,直起身子,露出光彩,惊奇地看着刀俊。
“领导同志,你说的这个道理倒是真,问题是我一个建档立卡户哪里有钱?没有钱啊!”
“最主要的是,张老倌打了人不赔一分钱也不道个歉,还有没有天理、王法?遇到是你,你能答应?不说什么精神损失费,怎么也得让他先拿出点看病的钱吧?
“如果你们连这点主都不能为老百姓做,国家还养你们干什么。电视上都说,法不外乎情,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陶子兰层层推进自己思想中根深蒂固的道理,逻辑严密、紧扣,刀俊一时之间竟拿不出话反驳。
“警官,再说他张佬倌是什么人你不知道。他是个地地道道的大无赖、大发动派。”
“你说说,他竟敢拿着一张民国时期的地契要来霸占我家的路,这不是反动派是什么?你们公安局不就是管这些事情的吗?应该把他抓起来枪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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