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叹气,浑身乏得很,既然太医都说无事那也一定没什么事,我只好挥挥手示意他退下:“有劳太医了。”
“芳云,”待芳云送走了宫太医,我侧过脸:“你可知这有谁的名讳里有云锡二字吗?”
“娘娘为何这样问?”芳云似乎十分警觉。
“你知道?”我微微一愣。
“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好奇娘娘为何突然如此问?”
“你当真不知?”芳云的眼神似乎总是在闪躲我,我越发好奇了:“我在梦里总是听到一个名字,云锡哥哥……”
“娘娘!”
我微微一惊:“怎么了这是?吓着我了。”
“娘娘!您已是陛下的皇后,可万万不能总是提另一个与您非亲非故的男子啊。”
“我知道,我总是在梦里听到这个名字所以疑心我从前便认识他所以才好奇多嘴一问,更何况这里就你我二人,”我解释道:“再说我如今也不认识他了,提一个朋友的名字难不成便犯了杀头的死罪了?”
“娘娘!”
“你不必说我,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只是芳云你也太过小心了。”
“娘娘恕罪……”
我见她总是低着个头,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好啦,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只是我总是记不起从前的事,心下烦躁得很。”
“娘娘您福泽深厚,您的病一定会好的。”
“但愿吧!”我吐口气,也不愿在想太多,只是把手肘撑在乌木桌上,重重地闭上眼,自己都不知道究竟是睡着了还是闭目养神。
这样的日子又浑浑噩噩过了几天,不过喝了宫太医新开的药方,梦魇的毛病的确好了许多,其实也是喜忧参半,我唯一一个能见到母亲的方法也没了,这日子似乎更难熬了些,本以为自那晚后我与洛殷离的关系会缓和一些,但其实不以然,三十八日以来洛殷离醉酒才来了未央宫一次,而后的一个月他又是没有踏进未央宫一步。
皇后失宠的消息再一次传遍了满宫,好在内宫的人虽势利眼但也不敢短了皇后宫中的月俸。
有人欢喜有人忧,因为后宫的大片乌云都集在了未央宫头顶上,所以这阳光也便全都移去了霞云宫。这么算来林佳夫人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十日前我曾去探望过她,许是才刚刚二月,她的肚子倒是一点儿都没有显怀,但害喜害得厉害,御膳坊的菜都一口吃不下去,好不容易肚子里有了点儿东西也全都吐出来,酸的辣的也都不吃,整日里身子虚弱,连站都站不直,还得了抽筋病,昔日光彩夺目的样子都所剩无几,只剩下一副憔悴苍白的脸和日渐消瘦的身子。
身为皇后我自然有关怀林佳夫人的职责,这几日我跑霞云宫也跑得十分勤,只不过都挑着洛殷离上朝或面见大臣之时才会去探望,免得撞上尴尬。
我自知林佳夫人不是什么好人,上次她推我入湖我瞧得出她心思歹毒,可稚子无辜,有时仔细想想这宫中还没有一个小孩儿,若她的孩子出生定是软软的十分可爱,我甚至十分期待着这唯一的新生,就连芳云都告诫我不必对林海琼太好,农夫与蛇的故事她也讲了许多遍,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我也便一笑了之,心下再怎么厌烦林海琼但我只要一想到那襁褓婴儿的模样心里就会痒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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