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眯眼瞅见苏染染的娇美身段,不由得就想起温阮的艳丽容貌。温阮不单有江南水乡的柔情,还有一股天生的媚态,要不怎能把侯爷勾得死死的,十几年来都忘不了她。
若不是大小姐和她说道,自己哪会知晓,侯府书房中还专门挂着画了江南的青山春晖。贝齿一咬,侯爷到今日都还记着那个卑贱的浣纱女。
嘲弄语气丝毫没有掩藏,苏染染听在心里,端着腰身就坐在了苏琳琅上方。王氏有气才好,她就怕王氏连怒都怒不起来。
主母至今没有说话,那便是默许了王氏的言行。这就不用再说了,自己大可随着她们的心意,去福安寺看看娘亲。
见苏染染没出声,王氏心中气焰更甚,她仿若就看到了温阮淡然如水的神情,清傲得不行。
“染姐儿记性是好的,仅是偶尔去福安寺见温姐姐,就将梨花膏学了来。妾隐约记着,侯爷在秋日里最是喜梨花膏,夫人也还记得吧?”
王氏这话,明晃晃的把主母牵扯进来,而苏染染喜闻乐见,话声怯意,“父亲在秋日最喜梨花膏吗?
温姨娘从未和染染说起过,她会制梨花膏。染染所学,都是从一些杂书上看来的。”
苏染染瞧王氏面上笑容不再,双手还把蓝色绢帕提了起来,心中畅快得又添了一句,“可惜染染年前才见过温姨娘,最近也没无法亲自问问她。”
幽怨语气让上座的柳氏都缓缓吐了口浊气,她对温氏的怨怼,染姐儿不可能不知晓。再说这些话,便是摆明了要气她和王氏。
“染姐儿哪需亲自去问,那岸芷院内......”不就栽种了颗很大的梨树。
王氏到了嘴边的话没能说出口,就被柳氏一句堵住,“采春你嗓子不好,便好生歇息,琅姐儿也是一片孝心。”
王氏还是伺候主母的丫鬟时,便唤作采春。柳氏很少这样称呼王氏,若是有,那柳氏心中定当盛怒。
果真,主母的话一落下,王氏就把上下唇抿得紧紧的,脑袋耷拉,活脱一副敢怒不敢言的小丫鬟模样。
苏染染也没有紧紧相逼,就算她说了,也会被主母搪塞回来。话点到为止,最起码,她知晓了柳氏也是有畏惧的。
比如,她远在福安寺的娘亲,温阮。
她昨晚和嫡长姐说起那副青山春晖,不过是随口一提,根本就没想到,她们会把那画和父亲对姨娘余情未了联系起来。
还马不停蹄地给自己寻绊子,单单就是为了让姨娘回不来。
“染姐儿,是年前腊月去的福安寺”,柳氏徐徐说着,已经话茬丢给了苏染染。
她倒不是怕温氏回府,只不过,温氏当初是以给她祈福的名头去了福安寺。倘若侯爷真要把人接回来,不就狠狠地落了自己面子。
“腊八那天,染染从福安寺回府的。”
苏染染老实说着,模样温顺。她对主母还是有些惧意,柳氏终究和王氏不同,一个国公府嫡女,一个陪嫁丫鬟,见识心智皆是云泥之别。
腊八回府,到今日也快两个月。柳氏面容沉了些,眉毛微皱,话音都些许忧愁。
“月儿自昨日回来,身子一直不快,请了几趟大夫,都寻不到病因。而景和昨日也因冲撞了太子,半年都不回来府上。”
平铺直叙的话,苏染染随口就接过来,“长姐或许还是那日落湖被吓着了,大夫能给药石,却压不了惊吓。若是能祈福驱驱惊,就好了。”
这话,好生奇怪。苏琳琅神情诧异,自己分明都和染姐儿说了,她怎的还主动向主母提了出来。
她难道不知主母和嫡长姐将她遣去福安寺的用意?
福安寺虽离京城不远,坐马车仅是一日就到了,可福安寺地处山巅,远而偏。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染姐儿的太子妃之位就岌岌可危了。
就在苏琳琅要开口拦下时,苏染染已经起身半跪在地,“若主母和嫡长姐不嫌染染身份低微,染染愿意去福安寺为嫡长姐抄写佛经祈福。”
话掷地有声,便不能再收了回来。苏染染神色坚定,星眸澄澈,屈着的双膝被柳氏抬手托起。
“染染是个懂事的,不枉月儿平日里如此疼你。我寻人问过了,明日便是宜出门的好日子。”
意思挑得如此明白,苏染染自然懂了,连声乖巧的回了话,“那染染今个就好生收拾些,明日也好早些到福安寺。”
十日后,一身黑衣从侯府高墙跳了出来,蔺云跪在马车前,“殿下,太子妃不在府上,去了福安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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