驱狼吞虎,顾名思义,是诱使对手的敌人代替自己,去给对手制造更大的麻烦。类似于借刀杀人。

唯一不同的是,借刀杀人是完全假手于人,而驱狼吞虎,自己则是猎人,只要谋略操作得当,可以先驱狼吞虎,再打狼伏虎。

刘贤安抚了陈应,与赖恭、蒋琬、刘巴三人聚于密室,商议起这驱狼吞虎之计。

刘巴拿出一封密信:“公子可知,当时亲赴襄阳时,遇到的贼人来自何方?”

刘贤想起当日张允接自己北上襄阳,在江心与贼人的那场大战。

“实不相瞒,依我看,当日的贼人恐怕不是寻常水贼,而是江东的水师。”

刘巴问:“如何得知?”

刘贤道:“我记得,他们所乘的船都是江东狼艟。”

蒋琬、赖恭已经听刘敏转述了当日的情形,也以为是江东水师暗中偷袭。

刘巴摇头:“非也。公子有所不知,当日的贼人,乃是长沙太守韩玄的手下。”

刘贤大惊:“韩玄?子初这么说,可是发现了证据?”

刘巴将密信举高:“此信乃是江夏太守黄祖送往襄阳的军报。当日大战之后,几艘零星散舰被浊浪冲至江夏境内,被黄祖巡江的手下截获。上面的几个小兵为了活命,却都说了实话。兹事体大,黄祖不敢声张,便以密报上报襄阳。当时恰好刘表与蒯越忙于调兵偷袭零陵,此信便被我带了出来。”

刘贤打开密信,发现上面果然详细记述了韩玄派兵偷袭张允和自己的军报,连主将是谁都写得清清楚楚。

当日那个魏疯子,便是此时还声名不显的骁将魏延魏文长。

赖恭和蒋琬一一接过密信查看。赖恭道:“别的不说,单单私藏江东战舰这一项,便是洗不脱的通敌铁证。看来韩玄私下与江东早有往来,难怪老夫听说,建安八年孙权率兵直取江夏,而长沙引为犄角却毫无作为,原来是已经被那碧眼小儿买通为内应了。”

蒋琬略有些疑虑:“这口供虽然翔实,但终究不能算作铁证。就算传扬出去,刘景升与韩玄当面对质,韩玄也可推说是他人诬陷。更何况黄祖身为刘表旧臣,素来鄙视卖主上位的韩玄,难保不令人怀疑是党争构陷所为。此信祭出,难保不打草惊蛇,反逼其销毁其他狼艟,来个死无对证,如何能令韩玄起兵反叛?”

刘巴将信纸展开,道:“公琰所言极是。单凭这白纸黑字,确实难以驱动韩玄这头狼。但是如果我要的就是打草惊蛇呢?”

说完,刘巴握紧拳头,在信纸上轻轻敲了一下,像极了扣上大印的样子。

赖恭点头道:“子初之意,乃是诈称此信刘表已阅,送去威逼韩玄。韩玄做贼心虚,必定不会坐以待毙。他要么举郡归降江东以求庇护,要么弃官舍郡逃奔江东,届时长沙要么是叛地,要么是空城,公子携两郡之新军,必可一战而定。”

刘贤听得瞪大了眼睛。他已经明白了,刘巴这出驱狼吞虎,说白了就是一个字——诈。只要在这封军报上写上责问之语,再加盖上刘表的州牧大印,然后直接堂而皇之的送到韩玄面前,做贼心虚的韩玄必定不敢与刘表核实,那时他为了自保,要么高举反旗,要么居家逃往,最不济高举白旗束手就擒。

那时自己只要出手够快,从毗邻长沙的桂阳郡火速出兵抢占长沙,则荆南四郡尽入刘贤之手,而刘表算上黄祖的江夏只有三郡,就是单打独斗也不吃亏,更何况还有东边与刘表有杀父之仇的孙权,还有北方随时可能挥兵南下的曹操……

想想就刺激。

在众人为这出妙计心潮澎湃的同时,蒋琬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此计妙则妙矣,只是如今子初兄已不在襄阳机枢,这州牧大印如何得之?”

刘巴道:“州牧大印刘某虽然没有带出,但是上面印文这些年来可是刘某烂熟于心的。只要公子按照我说的形制取一铜块,不出半日,刘某便可亲手刻出一方州牧大印。”

刘贤道:“你说的这个我知道,萝卜章!”

三个谋士一脸茫然的看着他:“公子,何为萝卜?”

刘贤一下子想起来,后人常说的胡萝卜是后世的舶来品,眼下东汉末年还没有,可是刻章用的白萝卜难道也没有吗?他明明记得自己之前吃过以白萝卜为主的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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