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韩浩胆子壮,盯着黄忠大喊道。

终于,在一番挣扎后,老黄忠还是被人按倒了地上,可是口中仍在呼喊:“使君这是取祸之道啊!那孙权小儿志在江夏,长沙其得之而不能守,怎会保我长沙百姓?他无非是想让使君起事,吸引襄阳和江夏兵力。到头来,苦的还是我长沙百姓!使君难道忘了,建安五年张羡旧事吗?!”

听到张羡的名字,韩玄头皮发麻。这两字像是咒语一样,每当出现在他耳畔,都会令他想起刘景升的残暴不仁。

此时裴潜看出了韩玄的惊恐,连忙道:“使君,阖郡将校都在城下观礼,改旗易帜是大事,若有反复,使君威严何在?今后这将令又有谁人听从!如今坐等亦死,举大事可生!”

韩玄点点头,怒道:“老狗,大典之时你乱我军心!来人,将他拉下去!继续行礼!”

老黄忠被十几个壮汉联手押着,生生往马道下拖,眼中含着热泪,口中不住哀嚎。但是他一个人的呼声,终究被城头的鼓角声掩盖。

“兄长,你看!是江东狼艟!”韩浩指着城外的江面高声笑道。

韩玄顾不上体面,连忙凑近城垛,果然看到烟雾缭绕的江面上驶来几艘江东狼艟。

“不太对啊,这周公瑾也是江东都督,为何排场如此寒酸,开路狼艟还不到五艘。”

裴潜点数着船数,眉头不展。

“这算什么,不过是受降,也许大军就在不远……”韩浩自我宽慰着,却突然指着狼艟惊慌喊道:“着火了!狼艟竟然都着火了!”

是的,领头的几艘狼艟在破开云雾后,不约而同的燃烧起来,江面瞬间被火光映红。

而狼艟的桅杆上,没有绑着旗帜,而是捆着一个个歇斯底里的俘虏。他们挣扎着,哭喊着,随即被火舌舔舐,留下一具具黑炭般的焦尸。

“不,是火失,狼艟是被后面的火失射燃的!”

裴潜大喊着,指向其后渐渐从云雾中现身的庞大舰队。三人目光不约而同被其中领头的一艘巨舰吸引,舰船上屹立着一条巨桅,其上五色交织的锦缎船帆迎风挣扎,像是振翅高飞的猎鹰。

“锦帆船!是甘宁!黄祖的兵马来了!”

韩玄听到这句话,吓得差点没坐到地上。他想过刘表会天降铁拳,但是没想到铁拳来的这么快,快到自己的“孙”字大旗还没挂上。

“周瑜呢!江东的人呢!!!!!”

韩玄像发了疯似的跑到旗杆前,推开旗手,竟亲自去升旗,似乎周瑜不到完全是因为旗帜不展。

就在大纛将要升到顶峰之时,却见拖着老黄忠下马道的侍卫们一阵哄喊,被包裹在内心的老黄忠生生挣开!老黄忠眼见韩玄亲自升旗,也是蛮力上涌,抢过一边一个弓弩手的铁弓,挽弓搭箭,一箭射向旗杆的顶端。

这一箭势大力沉,硬生生将杆顶的滑轮砸碎,升到半途的大纛如天书陨落,正正将韩玄埋住。

现场大乱,百姓们听到了城外的号角声,那是与长沙城头完全不同的音调,充满死亡气息。他们不再围观在城下观礼,纷纷向家门跑去,似乎换上门,可以躲开即将到来的人间悲剧。

城门下,哭喊声响彻长街。

韩玄被人从旗帜下拉了出来,第一件事便是高声叫嚷着:“杀了黄忠这条老狗!”

而救他之人却飞身挡在黄忠身前。

“魏延,你这是干什么!”

魏延护住黄忠,高声道:“使君,黄汉升对我有救命之恩,魏延斗胆请一师前去退军,若不成,请以我头代黄汉升之头,若成,请以军功救汉升!”

裴潜道:“兵临城下,唯有守城待援,你有何计可退敌?!”

魏延起身,拿出了“魏疯子”的劲头,指着城下锦帆兴奋道:

“冲阵,斩甘宁首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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