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老倪头

西施自然是紧随其后的,用一种原配将奸夫淫妇捉奸在床的表情盯着我和夏恒:“你们未免太过分了!”

“你们不过分?”夏恒还没开口,齐葱先说道:“跟踪,绑架,恐吓,非法拘禁,就好像你们是合理合法的。”

西施被齐葱这么一呛,显然是想还口,可是偏偏环视四周,在这里还嘴实在不方便,她便露出了一个隐忍的模样来:“我们要找回我们家的东西,难道不行么?”

“那可未必是你们家的东西!”齐葱答道:“它既然认主,那现在的主,是我嫂子!你们不过是个保管物件的,也别太拿自己当回事,你说里面的钱,是卡主人的,还是的?”

“行了,做口舌之争没必要。”倪会长沉沉的望向了大表姐:“齐兰,咱们之前约好的事情,还算数么?”

虽然不知道具体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约定,但是怎么想,肯定也是跟夏恒的婚事有关。

她想让夏恒的龙神尺得到了倪家的庇护,“合法化”。

大表姐一副头痛的样子,望向了夏恒:“这一趟下来,还不知道龙神尺是不是在他这里”

对了,会不会,被留在阴间了?

夏恒面无表情的伸出了手。

跟苏晗之前把玩儿的姿态一样,装着龙神尺的陈旧乌木盒子在他修长的手上盘旋着:“苏晗留下这么重要的东西,我怎么可能就这么丢了。”

是苏晗在最后还给他的么?

一群人的眼睛全落在了那个盒子上。

尤其是倪会长。一双眼睛里又是喜悦又是庆幸,伸手就要过来抢,可夏恒跟变戏法一样,龙神尺跟出现时一样突然的又消失了。

大表姐露出个为难的表情来,显然,她现在也明白了,自己跟本是管不住夏恒的,一咬牙,才说道:“倪会长,夏恒根本就不能算是我们齐家的人,万分抱歉,这件事情,我真是管不了了”

大表姐毁约了啊!这下子,倪家很齐家的战略联盟算是倒塌了。

“是么我想着也是。”倪会长那张脸顿时从狂喜变成了阴沉,大表姐错开了脸假装没看见。

“好得很”倪会长冷笑了一声,接着说道:“夏恒,你还想自找麻烦么?我不信,你能躲一辈子!”

“我干嘛要躲。”夏恒挑起眉头来:“我说过,你有本事,只管来抢!”

“没错!”齐葱也跳了过来,将我不知道什么丢在了阴阳会的骨灰坛丢在了我怀里,弯着嘴角笑:“要打我们奉陪!”

大表姐这一次居然没有去阻拦齐葱!

她不出面,也默认了

可不应该是这样的结果啊!

事情是回到了远点还是怎么样苏晗难道白白千辛万苦做了这么多的事情!

白洗的声音浅浅的在我耳畔响了起来:“你替我跟苏晗问好了没有?”

“这种事情别人怎么能代替。”就算眼睛多酸涩,心里多难过,我还是扬起了嘴角:“亲自去关心比较好。”

“如果这种机会还有。”白洗的声音凉了凉:“我何尝不想。”

现在唯一能为苏晗做的,不过是不让他白死。

“白洗。”

“嗯?”

“我要活下去,要好好的活下去。”我说道:“希望你能帮我。”

“这还用说!”白洗的声音一下子轻松了下来:“我知道,苏晗不会白死你跟他那么相似,一定能理解他的心。”

他声音顿了顿,凛冽下来:“这里的事情。我来帮你做。”

虽然倪会长带来了不少人,可是毕竟白洗,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大污秽,面上不怎样,心里一定也会有怯意。

又能狐假虎威了啊。

可这个时候,我看见白洗的旧主人秦家也来了秦家既然来了,其他几个家族的人也跟着一起出现了。

包括我不认识的宗亲姜家。

可惜,他们并没有拿着我当亲戚看:“姜茶,你们好歹也曾经是咱们阴阳会的一员,照着规矩,这里也都是你的长辈,你既然没有明白是非的能力,叔伯大爷们总有,现在快点把龙神尺还给了倪会长,别给咱们姜家抹黑!”

“这个时候你们说是长辈了。”我说道:“那苏晗出事的时候,你们干嘛去了?”

“苏晗过继给苏家,就不是咱们家的人!”姜家人梗着脖子说道:“再说他干了这理亏的事情,怎么帮?”

也对,这些人是阴阳会的人,自然要听倪会长号令的,现在是个人海战术啊。

“别说这么多了,你们给我动手!”倪会长的神色阴森森的:“既然这样,咱们也不用再跟他们继续顾及什么七姓的情义了,别管什么代价,把龙神尺给抢回来!”

现在就算白洗在,人数这么多

“这事儿看着”齐葱也紧张拉起来:“哥,咱们保不齐得吃亏,一会儿你们看见机会就赶紧跑,他们顾及大姐的面子,不会真把我怎么样的,你们身上有龙神尺,那就不好说了”

“死老头子,还真是阴魂不散”萍姐姐的声音懒洋洋的:“我听仙说,上次他可没少吃亏,一定外强中干,怕他干什么。”

“对仙”那孩童似的声音也不知道从哪里响了起来:“我跟他的帐,没算完。”

一听到了“仙”的声音,倪会长的脸色一下子更难看了,但是他现在仗着人多势众,冷笑了一声:“这也好,有怨抱怨有仇报,咱们有帐,就一起算!”

“这话说的挺好。仙”似乎很满意:“你的地下室里面,还有很多想跟你算账的,我都一起叫来了。”

倪会长一听,禁不住也瞪大了眼睛,这时有一个人赶紧跑过来,跟倪会长耳语了几句,倪会长咬了咬牙,闭上了眼睛,接着反手就甩给了那个人一个巴掌:“你们这群废物,连污秽也看不好,亏你们还敢吃饭!”

“倪会长不要冤枉错了人。”倪元忽然说道:“光凭着它,当然是没有这个本事的,之前我也在旁边搭了把手。”

“你”倪会长的手指头都抖了起来:“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不肖子孙”

“现在您认我做子孙了?”倪元微微一笑:“我记得昨天,您已经把我给从倪家除名了。”

说着,倪元也站在了我们面前。

他已经是第二次这样做了

“呜呜”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低低哭泣的声音:“算账算账”

就是倪元口中所说的,被倪会长残害的污秽么

夏恒盯着倪元的背影,扯起了嘴角来对齐葱说道:“没事,不会吃亏的。”

他想着早就准备好什么了,难道刚才在我陷入了苏晗记忆之中的时候,苏晗跟他说什么了?

“好久没这么热闹了。”白洗像是觉得很有趣,已经微笑了起来:“简直忍不住想要大闹一场”

那些后来赶来的一看这个阵势,肯定也忍不住打了退堂鼓,大污秽,“仙”,还有那么多小污秽

如果用群架拉开比喻,谁输谁赢,真的还说不好呢!

“怕什么!”倪会长苍白着一张脸:“这里有我!给我抢!”

秦家人先红了眼睛,显然在白洗这里吃亏两次,急不可耐的要将面子捞回来,先动了手,赵家人一看前面有了先锋,也跟着往前冲,显然不想吃亏,只想捞便宜。

夏恒将我护在了身后,说道:“先等一下,我受苏晗的委托,有点东西,想给倪会长看看。”

这个声音,带着说不出的气势,这些人摸不到他的目的,一时也停了动作。

夏恒那颀长的身材站在了黑压压的一片人之中,锋锐挺拔,鹤立鸡群。

倪会长本来毋庸置疑是群龙之首,可是夏恒这么一开口,莫名其妙的就让倪会长落了风头。

倪会长正了正脸色,早沉沉的问道:“你想开了?”

他以为夏恒要乖乖交出龙神尺!

大表姐盯着夏恒的眼神,也满是担心。

“我一直想的挺开。”夏恒薄唇勾起来,黑沉沉的眼睛却没有笑意:“这个东西你自己看,我不发表任何看法。”

说着,抬起了手来,将手里一个小本子丢到了倪会长面前,西施忙替倪会长接住了,转头瞪着夏恒:“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倪会长本来是个“不计较”的淡定,但还是从西施手里,将那个小本子给接过来了,打开了一看,眉头立刻紧紧的锁在了一起,像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急急忙忙的又翻了好几页,也阴鹜的抬起头来:“这是哪里来的?”

“苏晗给我的,具体来历我并不知道。”夏恒微笑:“啊,对了,苏晗还让我带一句话。如果您再做什么让姜茶为难的事情,就让我把这个小册子发到了阴阳会七姓家长的手里去。”

倪会长握住了小本子的手,青筋暴起,不住的发抖。

夏恒只做没看见,接着说道:“保险起见,东西我已经复印好了,只看您态度行事,现在,您看着办。”

倪会长一张脸青了又白,西施自然也看出了不对劲儿来,想从倪会长手里将本子拿来看看,可是倪会长只将那个本子当场撕了一个粉碎,张了张嘴,还要说话,可是却突然露出了一个痛苦极了的表情,右手按在了胸膛上,脚底下一个踉跄,就要倒下去。

西施见状,脸都吓白了,立刻扶住了倪会长:“爸,爸您没事吧!倪丹你还等什么,快把你爷爷的药拿来!”

倪元虽然没过去,可是显然也有了慌乱他像是强忍着,才没过去。

一直尾随在了倪会长后面的倪丹见状,小脸也变色了,赶紧把药拿出来:“爷爷,您可不要吓我”

“快来人,把倪会长送医院,送医院啊!”西施转了头就对着身后的手下大吼了起来。

倪家人自然是忙了一个手忙脚乱,尤其还是在这个时候。

剩下的人自然更慌了,赵家人先问道:“那那现在咱们应该怎么办”

倪元大声说道:“现在倪会长出了事,哪里还有心思管着这些个乱七八糟的,现在阴阳会主事的是谁?”

“现在主事的,该是倪丹了。”是傅谨时的声音。

果然,他不知什么时候也来了,黑魆魆的眼睛没有看我,只望着倪丹:“倪会长说过,倪丹是下一人继承人,现在倪会长身体抱恙,我们都听您的话。”

跟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孩儿叫什么“您”,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可是傅谨时在阴阳会里,应该是仅次于倪会长之下的人物,他这么一表态,阴阳会其他的人什么也意见也没敢有。

倪丹从一个小尾巴一下子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儿,转头想着跟姑姑商量一下,可是西施哪儿还顾的上这个,早带了人将倪会长给送走了,背影都去的远了,眼看着烂摊子全丢给了倪丹一个小孩儿身上。

但倪丹再怎么说,那也是作为继承人来教育的,他转了身子,尽量让自己放的平静点,望着我们,嘴唇颤了颤,开了口:“既然如此,那那这件事情,就等我爷爷醒了之后再说吧,先,先散了吧”

倪元忍不住笑了,用轻不可闻的声音骂了一句:“小兔崽子,倒是会看事儿。”

秦家人一听不能成事,十分不甘心,伸着脖子抗议:“可现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您只要一下令,我们全听您的!”

傅谨时黑魆魆的眼睛却扫到了秦家人的脸上,淡漠的说道:“现在我们傅家是只听倪丹小会长的,既然小会长开了口,箭在弦上也不算什么,开弓了,我们也会逆转一个回头箭。”

这句话的意思是再明确不不过了,赵家人敏锐的嗅闻出了风头,赶忙说道:“事情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如今当然是倪会长的事情要紧,龙神尺的事情。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家也愿意跟傅家一起同生死共进退!”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倪会长被人抓住了把柄,这事儿铁定是成不了了,而本来他们也不愿意吃亏,这下又利落的卖了个人情,不虚此行。

这下子是个一边倒的势头,其他的几家人也纷纷表态,倪会长的身体才是头等大事,要先看顾好了倪会长,其他的容后再议。

傅谨时展现了非凡的领导才能,将阴阳会的人轻轻松松的就疏散了。

倪丹也急急慌慌的跟人群去看倪会长,虽然频繁了回了好几次头来看我们,但他考虑了考虑,还是没说什么。只留下了一个乌黑的后脑勺。

傅谨时也转了身,跟在了人群后面要走,夏恒却忽然喊住了他:“傅谨时!”

傅谨时停下了脚步,却没回头。

“苏晗的那件事情,”夏恒咬了咬牙,才说道:“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夏恒的这个性格,让他道歉,大概比杀了他还要难一点。

傅谨时像是也没想到,在原地怔了怔,这才低低的说道:“总带着她东奔西跑,她要累的要想弥补,待她好。”

心像是被硫酸腐蚀了,疼的连知觉都快消失了:“哥哥”

“嗯。”傅谨时这才转了身,对我牵起了嘴角,努力的露出一个笑:“遇上了什么不如意的,来找我,只要你转身,我总在你身后。”

“这就不用了。”夏恒拉住了我的手,扬起眉头来:“你知道,我运气总是比你好。”

“你身后也总有我!”齐葱趁机推开夏恒跳到了傅谨时的身边去:“傅哥哥,上次我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一下啊!”

傅谨时是个特别有教养的笑:“我会的。”

“那拣日不如撞日,你今天就考虑考虑呗?”齐葱继续缠上去不依不饶:“我知道一个店的咖啡特别不错,一边喝一边想?”

“我还急着回阴阳会”

“那正好顺路!”

“夏恒!”没容我们继续看他们,一直默不作声的大表姐开了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大表姐问的,当然是阴间那个人的事情了。

“龙神尺换主人了,”夏恒望着大表姐,说道:“你说呢?”

大表姐一双眼睛一下子就红了,她扭过了头去,不想让我们看见了她的眼泪。

我推了夏恒一把。

夏恒拧起眉头,像是不太乐意,但还是过去了,揽住了大表姐的肩膀:“怎么,知道我留在这里,遗憾的气哭了?没能少个祸害,真是对不住你。”

夏恒他连示好,也示好成了这个耍横的样子。

“你个混蛋孩子,谁哭了!”大表姐这么说着,嗓子却更哽咽了:“我知道你恨我,你爱恨就恨,是我自己多事,你早有你的法子,我还跟着”

“谁说你多事了!”夏恒立刻说道:“你做的事情,我心里都明白,我妈的事情咱们再也不想了,你要愧疚除了结婚证和绑架老丈人家那事儿,你没对不起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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