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峤安下意识将秦听寒护在身后,他神色凝重,看样子像是知道来的人是谁。

秦听寒站在季峤安身后微微挑眉,即使乌云遮挡月亮,暗黑的环境让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但是她还在对方的轻笑里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陆侯爷,可是宫宴饭菜太合口了,吃多了来这里散步?”秦听寒出声打破了沉默。

陆尘洲展臂从宫墙下飞身而下,他如霁月清风,也如冰雪严寒,矛盾却又包含无限的美感,纵使秦听寒见过无数容貌俊雅的人,但也没有一个人能让她失神刹那,但陆尘洲便是一个例外。

陆尘洲并没有理会秦听寒的话,他手臂一挥,刚才被秦听寒舞得威风凛凛的短剑立刻便恢复成了正常长度的利剑,秦听寒蹙眉,便闻陆尘洲淡淡道:“季峤安。”

陆尘洲好似很喜欢唤别人的名字,无论用什么语调,都是陆尘洲特有的语速和韵味。

“你和他有过节?”秦听寒压低声音问道。

季峤安收起吊儿郎当的模样,他嘱咐:“你退后一些。”

秦听寒不打算参与两个人的纷争,本来被陆尘洲瞧见她与季峤安在一起便是不妥至极的事情,如今自然是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了。思及此,秦听寒便走到廊下,黑云散开了一些,月光倾泻而下,终于能将四周看了个大概。

月下的陆尘洲如谪仙出尘,多看一眼都觉得是亵渎神明,但秦听寒不是寻常怀春少女,她淡淡瞟一眼后便把目光移到了季峤安身上,她以为季峤安也是用剑的,不曾想,季峤安往后一捞,一条长鞭便划破夜里微凉的空气甩到了地上。

极大的响声在夜晚格外突兀。

“陆尘洲,这般追着我,是不是有病?”

“多次肆意闯入皇都,该杀!”陆尘洲冷冷道,他面上冷若冰霜,就在远处的秦听寒也能感觉到对方的杀气腾腾。

“不就是随意来皇都游玩一番,你喊打喊杀,莫非太过随性!”季峤安抽回手,辫子就如灵蛇一般迅速回到他的手上。

“你是何居心,还需本侯明说?”陆尘洲剑尖指地淡漠着一张脸道。

季峤安一笑,确实,他居心叵测,来皇都所行的都是腌臜之事,只是,这一刻他莫名地不希望被陆尘洲点出来,毕竟,姜宁是姜国的长帝姬,她是姜国的人,对这种事想必也是痛恨的,季峤安想到这里忍不住看向秦听寒。

秦听寒被季峤安这一眼看得莫名其妙,她退后一步别开了眼。

陆尘洲自然也是注意到了季峤安的眼神,他微微蹙眉,今日抓到姜宁和季峤安在一处本就匪夷所思,此时季峤安又意味不明地与对方进行眼神交流,难不成这两人真有什么?还是说,姜宁已经投靠赵国?不对,即使姜宁性子无法无天,但也不可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

陆尘洲一边想着一边抬眼看向秦听寒,两人的视线刚好相撞,秦听寒心下一顿,随即别开了脸,她想着自己要不要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秦听寒还没有动作便闻见季峤安一声笑,对方手里的鞭子在月光下散发着银光,手指大小的鞭子一看便是威慑力十足,季峤安轻甩长鞭看向陆尘洲:“既然陆侯爷如此穷追不舍,那本少主必然好好奉陪一二。”

“呵。”陆尘洲喉间溢出一声嗤笑,他抬步一跃躲开鞭子的追逐然后挽了一个剑花,剑诀一出陆尘洲的身影便化为了一道残影,还未定睛一看他已经移到了季峤安的面前,但显然季峤安也不是花架子,季峤安一个侧身躲过陆尘洲的剑招,另一只手迅速抽出长剑一挡,少年人左手执鞭右手拿剑,看着好不侠气满满。

“陆尘洲,这么多年,你也没进步多少啊。”季峤安一边闪躲一边挑衅。

陆尘洲并不理会,而是全心全意与人缠斗,他的剑招越发快,而站在一边看热闹的秦听寒却瞧出一丝不对劲。

陆尘洲所用的剑法,有些眼熟!!

当年在秦国时,她学剑法很慢,看着也软绵绵的没什么威慑力,外人奉承秦听寒倒是夸一句,但摆在其他人面前,就妥妥的是一个花架子,但是作为秦国的娴若长帝姬,自然是没有人敢说她的,第一个说她的人,还是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

少年面具覆脸,性格像是有千面,有时温柔和煦,有时漠然冰冷,秦听寒见过对方如阳光灿烂,也见过对方冰雪傲然,起初只是觉得对方变脸如翻书之快,后来多次见面,也便习以为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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