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睿的嘴唇动了动,他很想问,“子衿,你是真的想开了么?”可这句话,终究还是说不出口。
子衿蕙质兰心,自然知道崇睿心里所想,她伸手握住崇睿宽大的手掌,与他十指交握,柔声说,“你放心,我已经想开了,你放心去吧!”
“子衿,我并不稀罕大月的江山,我只想替芷水将赵由之找回来,所以,之后大月的运势国运皆与我无关,赵文修没了由之,相信他也蹦跶不了几天。”
子衿起身,摸了摸子归的头,“子归,你去找外婆去!”
崇睿拧眉,看来,子衿还有话说!
子归离去之后,子衿便拍了拍身边的空位,让崇睿坐过去,崇睿扬眉,自然是十分乐意。他坐到子衿身边问,“你是不是还有事想说?”
子衿握住崇睿的大手说,“崇睿,我知道你并不喜欢战争,可赵文修这人,无所不用其极,我担心,他还有什么别的目的没达到,留着他,将来北狄势必不能太平,如今这世道,强大才是真理,只有强大了,才能繁荣,再说了,京都的百姓何等爱戴你,他们希望你带着他们走出困境,你不是冷情之人,你心里自然是感激他们的,你不想再征战,是因为不想离开我身边,可我希望你让天下真正的统一,那时我们才能真正平淡而幸福。”
“子衿”崇睿一直将心思藏得很深,却如子衿所言,他确实心系大月百姓,心里并未真正的放下,他也确实是想要兑现想陪伴子衿看云卷云舒,看日新月异的盛况,想要停下来,过简单的日子。
“况且,我的身体,一直是我的心病,我想要寻回来,好好安葬,将来故去,我才不至于飘飘荡荡。”这具身体,终究是真正的慕子衿的,慕子衿为了她,选择沉睡自己的灵魂,她不能到死都霸占着子衿的身体。
“好,那我便为你打回京都去,保护万民,替你寻回身体,还有将你师父他们接回来,好好安葬!”崇睿轻轻的吻了吻子衿的额头。
子衿温婉一笑,崇睿心便柔软得像云朵,他说,“我真想带你一起出出征!”
“待我伤愈,我会请师父与我一同前往,去寻你!”也为了寻找她自己。
“好!”崇睿搂住子衿,享受难得的静谧时光。
翌日,一切准备就绪的崇睿便出发了,这次出征,他依旧没有带刚哲,一是体谅茴香刚刚生产,需要刚哲,二来,刚哲在朝中素有威望,让他去查赵文修渗透在朝中的势力,最好不过。
崇睿刚走不久,魂归便拖家带口而来。
见到子衿虚弱的样子,他周身被戾气环绕,“该死的!”
谷亦荀轻轻的踢了他一脚,没让他接着说下去。对于子衿而言,那些记忆,最好还是不要提起才好。
可子衿却淡然一笑,柔声说,“魂归大哥,碎叶城危机可解?”
“解了,老子打到差扎尔部的老巢去,灭了他全族,日后差扎尔便是我北狄的练马场。”魂归说的颇为得意。
“那便好,北边防卫,就劳烦大哥了!”
“跟我无需客气,你猜我在差扎尔见到了谁?”魂归问。
子衿淡笑,“不会是崇义吧?”自从两军开战,崇义便不辞而别,谁也不知他去了哪里。
魂归摇头,“崇义也是个性情中人,那差扎尔部,除了姑娘长得好看些,也没什么景致可留恋的,他如何会去?”
谷亦荀咬牙,“你很留恋吧!”
“嘿嘿,嘿嘿,媳妇,你说什么呢?”魂归讨好的笑。
哼!
谷亦荀看都不想看他一眼。
“是我大哥么?”子衿问。
魂归面容扭曲,“你怎么在猜到的?”
“所有亲人中,失去联络的,就只有崇义与我大哥,既然不是崇义,那自然就是我大哥了!”
“是,是你大哥,他现在在差扎尔经营一家马场,据说娶了一房媳妇。生了一对龙凤胎,日子过得平和安乐。”这些,都是慕明轩对魂归说的。
子衿淡笑着看向远方,“慕家总算没有绝后!”
“子归呢,我家子归在哪里?”魂归不太喜欢沉重的话题,加上许久未见子归,魂归便转移了话题。
“他在母亲那里,你去寻他吧,今早他父皇出征,他吵着闹着要前往,正置气呢,你去正好能安慰安慰!”
想到子归,子衿也是无语,这孩子心思还挺重。
魂归拧眉,“混小子,别的不学,学他老子心思重,将来又是个黑心肝的!”
魂归嘟嘟囔囔的说完,便牵着刚学会走路的净初说,“陈芝麻,找你男人去!”
“混蛋!”谷亦荀怒不可遏,恨不能杀了他。
可魂归却早已潇洒离去。
魂归离去之后,谷亦荀坐在子衿身边,语重心长的说,“虽然,我知道现在问起,对你而言有些难堪,可我实在想不通,崇景是如何解除绝情蛊的?”
绝情蛊?
子衿问,“绝情蛊是不是要用被下蛊之人心仪之人的血养成的那种蛊?”
“对!”谷亦荀直言不讳,“当年,魂归那混蛋对你心存非分之想。我原本是想养这蛊虫来对付他的,可最终,还是下不了手,没想到阳错阴差,得知崇景对你也存着坏心,那日他截杀我与魂归,我便乘机给他下了蛊虫。”
呵呵!
子衿笑得苦涩,“好在嫂嫂的蛊虫,要不然,我难保清白!”
“可他动欲念后,为何没爆体而亡?”
“怪我!”子衿苦涩的说。
“你救了他?”谷亦荀简直不敢相信,在这种情况下,子衿竟然还会去救崇景?
“不是,当时蛊虫在他体内肆虐,像疯了一样的乱撞,我见他疼痛难忍,便想逃走,可他却扑上来抓住我,我情急之下,用碎瓷片划破了他的脖子,崇景便用双手将蛊虫抓了出来。”
想去那段回忆,子衿便捂住脸,颤抖不已。
“原来如此,便宜了那混蛋!”说罢,谷亦荀安慰的搂住子衿的肩膀说,“子衿,以后,再也没有人能威胁你了。”
“还有一个赵文修,他到底什么目的,我们至今都还搞不清楚!”想到赵文修,子衿便觉头疼。
谷亦荀拧眉,“我倒是知道一件往事。不知与赵文修有没有关系?”
“什么?”子衿激动之下,用力过大,牵动了伤口,她疼得呲牙。
“你没事吧?”谷亦荀关切的问。
子衿摇头,“我没事,你说吧!”
“子归在南疆那段时间,我父亲回忆往昔,曾与我说过一件事,他说当年赵文修之父死于非命,应当是明德皇帝所为,十年后,赵文修曾到过一次南疆,分别与我父亲与苗王密谈,他与苗王说了什么我不知,但是他从我父亲那里高价买了炼尸蛊。”
子衿沉吟,“我外祖父若是真的被明德所杀,那赵文修心怀怨恨,也情有可原,后来,母亲又遭遇明德皇帝觊觎算计,会不会这两者之间还有联系?”
子衿想不通,于是急切的喊,“来人!”
“皇后娘娘,奴婢在!”宫女进门,恭敬的屈膝给子衿行礼。
“去请太后娘娘来一趟!”子衿想,那些旧事,看来只有母亲最清楚。
“诺!”
不多时,赵倾颜便赶来,谷亦荀与她见礼,“给太后娘娘请安!”
“不必多礼,子衿你寻我可是有事?”赵倾颜的神态有些焦急。
子衿点头,神情肃穆的说。“母亲,当年外祖父是怎么死的?”
说起这事,赵倾颜的神色便有些异常,她有些茫然,有些沉痛的说,“当时大夫说父亲是突发心绞痛死的,后面坊间却传,说是明德皇帝害死的。”
“当初外祖父反对母亲入宫为妃是么?”坊间传言,也并非空穴来风,相信定有理由。
“是,父亲溺爱我,他只想我找个情投意合的男子过一生,是以拒绝明德皇帝的求亲,当时明德年轻气盛,自然是心有不甘,此事刚过不久,父亲便突然死亡,我曾怒问过明德,可他发誓,说绝对不可能是他。”
子衿看着赵倾颜,觉得她还有话没说完,便接着问,“后来呢?”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见赵文修与何氏谈话,何氏言谈之中,父亲很有可能是大哥他气死的,至于为什么,我却不得而知。”
子衿与谷亦荀心里都十分清楚,赵倾颜不是不知,而是不愿想,赵文修当初定然是想要利用赵倾颜在明德皇帝心中的地位,达到他飞黄腾达的目的,这才
说起往事,赵倾颜心里苦涩不已,最后只剩唏嘘。
“母亲,赵文修会付出代价的!”子衿说。
“希望吧,他心术不正,若是大月真在他的控制之下,定会民不聊生!”
子衿见她伤怀,便让人送她回去休息。
赵倾颜回去之后,子衿便忧心忡忡的问,“嫂子,那炼尸蛊,到底是何种东西?”
“炼尸蛊,顾名思义,就是炼尸,将蛊虫种在新鲜尸体上,尸变之后,那些尸体便会成为杀不死,打不坏的怪物,攻击力惊人”
“遭了,崇睿此去会不会”子衿着急的想坐起来,却被谷亦荀按住。
“你别急,炼尸蛊也不是不可攻破的,尸蛊懒惰”谷亦荀附耳对子衿说出秘密所在,子衿这才放下心来。
“嫂子,劳烦你给我笔墨纸砚,我要修书一封给崇睿!”
谷亦荀将笔墨纸砚交给子衿后,子衿便写了密信,而后叫,“赤影大哥,劳烦你走一趟!”
哈哈!
赤影大笑,“这才分开半天。皇后娘娘便开始想念陛下了!”
魅影从暗处走出来,伸手拍了赤影后脑勺一记,“你还不去,这话若是让陛下知道,他定然会将你派往差扎尔驻守,然后将杏儿放在宫里陪皇后,让你饱受相思之苦。”
话说当年,晓芳与墨影可没少受崇睿的报复,这赤影真是一点不长记性。
赤影捧心,“那还不如杀了我!”
赤影浮夸的表演,惹得大家都笑了开来,魅影恨铁不成钢,“那你还不长记性?”
“好好好,二师哥,我知道了,对了皇后娘娘,这几日杏儿总是食不下咽,精神不济,稍后您给她瞧瞧可好?”
赤影爱妻如命,简直是所有师兄弟的典范。
魅影真怒了,一脚踢过去,“你先将正事办了!”
赤影这才带着书信飞身离去。
“魅影大哥,劳烦你去给我将杏儿找来可好?”
“诺!”魅影转身离去。
谷亦荀见子衿大病未愈,便要操劳,颇有些不赞同,“你这般模样,就不能消停消停么?”
“当初嫂子不也为了南疆之南疲于奔命么。为了在乎的人,我们都在尽力而已!”子衿笑着说。
“好吧,确实如此!”谷亦荀不得不承认!
两人相视而笑,子衿心想,历经诸多劫难,日后定不负好时光!
不多时,杏儿便被芷水扶着走了进来,子衿与谷亦荀皆是一震,这杏儿脸色果真很差,看来赤影担心也是情有可原。
“皇后娘娘!”即便是在病中,杏儿依旧礼数周全。
子衿忙说,“你都病成这般模样,何须拘礼?”
芷水将杏儿扶到榻前坐下,子衿便仔细给她探脉,良久,子衿才放开杏儿的手,“恭喜!”
一句恭喜,对让杏儿惊喜不已。
“真的么?”杏儿不敢相信的问。
子衿点头,“真的!”
所有人皆替她开心,杏儿更是激动得眼泪直流。
“母后,救命啊!”
忽然,门外传来子归凄厉的哭喊声!
“怎么了?”子衿看向门口,神色有些着急。
哎!
谷亦荀叹息,“又来了!”
“你别担心,定是魂归那老不正经,又拿我家小净初与子归开玩笑,你家子归这孩子也是好玩,旁的任何事,他都毫不在乎,偏偏一遇到小净初的事情,他便能轻易被魂归弄哭,而魂归,你也知道,就是个神经病!”
谷亦荀的话音刚落,子衿便看见子归迈着小短腿,一脸泪痕加鼻涕,哒哒的往子衿这边扑来。
“母后,您快救救我家小初儿!”子归哭得抽抽搭搭。那小模样,倒是真伤心到极致了。
子衿将子归搂在怀里。柔声说,“那子归你告诉母亲,小初儿怎么了?”
“小初儿死了!”子归哭得不能自已,吹起好大一个鼻涕泡泡,指着门口说。
子归话音刚落,便见魂归怀抱着小初儿走进来,她那湖水蓝的小衣裙上,也不知染了些什么东西,乍一看,倒是真的很像流血受伤。
杏儿与芷水皆是一震,“天啦,这是怎么了?”
子衿与谷亦荀两人倒是很平静,子衿依旧保持着恬淡的微笑,而谷亦荀,直接翻白眼,表示受不了。
再看魂归,一脸的扭曲,显然是憋笑憋得十分辛苦。
谷亦荀捧着肚子走过去,从魂归手里将孩子接手过来,恨声说,“你给她衣服上撒的什么鬼?”
“不是我,是陈芝麻自己在御膳房抓了一个桃子,吃成这样能怪我么?”他倒是有理了。
“那你骗子归,看他哭你很有成就感?”谷亦荀觉得,自己可能多养了一个孩子。
说起这个,魂归就真的来劲了,他说,“你怎么知道的?”
不待谷亦荀发怒,他就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媳妇,你不知道。老子一看到那小子沉静如水的眼珠子,就想起他老子是如何算计老子,一想到老子心里就有气,所以看他哭,老子心里就是爽!”
呃!
芷水与杏儿护短的说,“你这人真是有病?”两人异口同声的说罢,又一起伸手去将子归从子衿手里接手过来。
两人一人拉子归一只手,芷水恶狠狠的说,“子归,小初儿是睡着了,待你父皇回来,你要记得将此事告诉他,他自会替你报仇。”
呃
魂归嘴角抽搐,“你们这般教坏孩子,这是不对的!”
听听,说的多么的义正言辞,可他却不想想,他将子归教成了什么样子?
“好吧,老子是个大男人,何苦跟你们这群女子计较,哼!”魂归说罢,转身欲走。
“去哪里?”谷亦荀阴森森的问。
魂归摆手,背对着谷亦荀说,“老子去找清虚老道士算账,他将昆仑绝学翩若惊鸿教给子归,这账必须算。”
“找死!”谷亦荀说着,嘴角挂起一丝幸灾乐祸的笑。
果然,魂归却是去找死的。
他走到清虚老人与青山老人所在的揽月宫,霸气十足的一脚踢开宫门,叉腰喊道,“清虚臭老头,我要与你算账。”
后院凉亭。石桌上一盘棋局,一炉檀香,两盏清茶,青山老人与清虚老人正在博弈。
听到魂归的那霸气侧漏的一声怒吼,青山老人与清虚老人俱是一震,青山老人尤其夸张,魂归喊话时,他正捧着杯子在喝茶,“噗”的一声,他口中的茶直直的朝着清虚老人喷去。
清虚老人轻轻一拍石桌,人便飞身离去,那口茶水便泼在他原本坐着的石凳上。
清虚老人面不改色的落地,淡声说,“滚进来,少在外面丢人!”
魂归在院子里扯了一颗狗尾巴草放在嘴里,痞里痞气的走到后院,见青山老人也在,他倒还知点礼数,一屁股坐在清虚的位置上,对青山老人拱手,“前辈!”
“好小子!”关于这点,青山无疑是佩服魂归的,不管被清虚打了多少次,下次见面,他还是那副流氓样,看着都解气。
“有屁快放!”清虚一脚踢过去,魂归自然不敢接招,只能往旁边移,这样青山老人吐的茶水便被他这块特大号的抹布擦干净了。
清虚老人甚是满意,潇洒的撩起袍角,坐了上去。
魂归觉得裤子有点湿,口没遮拦的说。“师父,您不会下不过青山前辈,尿裤子了吧?”
清虚怒了,手执棋子,便往魂归的嘴上丢过去。
哈哈哈哈!
青山老人拍着大腿,笑得浑身颤抖,简直太欢乐了。
魂归不敢硬接,连忙躲在青山老人身后,指着清虚老人,狐假虎威的说,“有本事你打呀?我告诉你,你将翩若惊鸿教给子归,我心里不舒服。”
搞半天,原本是为了这事?
青山想,“哼,你师父才教我徒孙一点点功夫,你都要跑来骂街,走你!”
青山老人趁魂归得意之际,忽然闪身离开,魂归扭腰摆臀的样子,便暴露在清虚老人面前。
他伸出右手,状如鹰爪的抓着魂归的衣领,想将他抓过来,可魂归滑的像个泥鳅,师徒两便开始打起来。
青山老人从他的口袋里抓了一把瓜子,蹲在阴凉处,一边嗑瓜子,一边看他们师徒打架。
魂归三两下便被清虚老人撂倒在地,左右眼分别多了两个黑眼圈,打完后,清虚老人通体舒畅,整理了衣袖,居高临下的看赖在地上的魂归,凉声说,“子归不到两岁,而且毫无武功底子,却能躲过我十招,就凭这个,他就配得到我的翩若惊鸿。”
呃!
魂归不干,抱着清虚老人的大腿,“师父,不要啊,我也要学翩如惊鸿!”
“原本打算教初儿,你若不放手,那别怪为师不客气!”
一听清虚老人说要将翩若惊鸿教给小净初,魂归便激动了,他谄媚的将清虚老人的裤子整理好,拍拍手站起来,“师父你不早说,哈哈,哈哈!”
哼!
清虚老人一拂袖,转身离去。
两日后,榕城。
大军来到榕城,再过去便是大月国境,是以崇睿将大军停留在榕城大营,让黄影整顿集结,准备夜间攻打彭州。
而崇睿未去大营,而是直接策马去了平东王爷府上。
门房不识得崇睿,见崇睿策马而来,连忙将崇睿挡在门外,“这位爷,此处是平东王爷府邸,请问您是”
崇睿还未来得及说话,便见张桐从平东王府走了出来。
张桐是当年锦州巡防营旧部,崇睿担心崇智年幼,一个人守不住一座城,便将张桐送给崇智做军师。
“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说罢,张桐便要下跪,却被崇睿轻轻拖住手臂,扶了起来。
“朕说过,北狄将士见朕皆可免行跪拜之礼。”
那门房一见张桐喊陛下,连忙跪伏在地上,“奴才不知陛下驾临,求陛下恕罪。”
“不知者不罪,崇智呢?”崇睿虽面容冷峻,可态度却很和蔼,那门房颤巍巍的站起来,躬身退至一旁。
张桐欲言又止。
崇睿拧眉,“说!”
“他,算是在调戏良家妇女吧!”张桐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调戏良家妇女?
崇睿咬牙,“他倒是长本事了!”
嘿嘿!
张桐干笑,心说,“调戏自己喜欢的良家妇女,也算是调戏良家妇女吧?”
崇睿雷厉风行的往后院走去,张桐也是个好热闹不嫌事大的主,一路跟着进去。
远远的,崇睿便听见崇智的撒泼的声音,“我不管,你今日煮的饭就是难吃,倒了本王的胃口,你让本王亲一下,本王便不扣你这月工钱。”
“你无耻!”常月茹羞得无地自容,真恨不能端起桌案上的菜汤,从头顶浇下去。将崇智烫死了才好。
“来人,将崇智这淫贼给朕拖出去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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