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智便大刀阔斧的走进去,先拱手给子衿行礼,“三嫂!”
子衿嫣然一笑,替他们二人倒了茶水,“坐吧!”
崇睿问,“有何要事?”
“那锦州太守耐不住了,差人前来送受降书,为了诱惑三哥入城。竟说太守搜刮了许多民脂民膏,若是三哥不去,银子便跟着太守飞走了。啧啧啧,三哥这贪财之名,可是名扬天下了。”
正事一说完,崇智就开始调侃崇睿。
崇睿睨了崇智一眼,“当家方知柴米贵,有银子不要,我崇睿又不是傻瓜。”
“锦州设有埋伏么?”子衿这才听懂,原来崇睿迟迟不攻打锦州,是因为早已知道锦州有问题。
崇智便将他们抓到崇德的小舅子,得知锦州前往京都的官道上有埋伏这件事情,全都告诉了子衿。
“没想到,他为了杀大月皇族的人,竟这般丧心病狂!”在官道上埋炸药,若是伤及贫民,可如何是好?
崇睿淡笑,“若是单纯的只是为了杀皇族之人,以他的功夫,除了我,其余皇子他大可在他们各自的府邸中杀了他们,只怕赵文修还有心要这天下,这就是他为何不许赵由之离开他身边的原因。”
“可这么干耗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得想办法破除官道上的炸药!”
子衿冷静的分析战局,崇睿从她手里接过她的茶盏,就着她喝过的茶轻抿了一口,淡声说,“我已经想好了办法,只是在等待时机。”
子衿见他胸有成竹,这才放下心来。
又与崇智闲话家常,聊了些芷水的事情之后,崇智这才离开。
是夜。
平日从不粘着子衿的子归,今日也不知是因为第一次在军营害怕,还是什么原因,竟绞在子衿腿上,可怜巴巴的说,“母后,子归要与母后睡。”
好不容易煎熬到夜幕的崇睿自然不干,他板着脸对子归说,“子归是不是男子汉,是男子汉就不该粘着母亲,师公也好,八叔也可,师伯也行,跟谁睡都可以。”
子归眯眯眼笑,“那我与父皇睡。”
呃!
“你不能与父皇睡!”崇睿斩钉截铁的拒绝了子归。
子归抱怨,“父皇不是男子么?”
崇睿满头黑线,就因为你老子是男人,所以你才不能捣乱!
“父皇有要事与母后相商,子归是小男子汉,乖乖去寻师公去!”为了自己的性福,崇睿耐着性子哄子归。
子衿在一旁无可奈何,羞得恨不能马上离开这大帐算了。
“我才不是男子汉,师公说了,子归是小娃娃。”
这会儿,他倒是不承认自己是男子汉了。
子衿被他们父子逗笑,柔声说,“子归初到陌生环境,会害怕也是正常,今夜便让他与我们一起吧。”
“不行!”崇睿的目光灼灼的看着子衿,就差没明写着“我很饥渴”四个大字在额头上,哪里肯让子归与他们睡在一处。
子衿无奈,搂着子归看崇睿自己在那别扭。
崇睿怨念的看着子衿,“谁让你将他带来的?”
子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沉痛,“他在宫里我不放心!”
有事!
崇睿靠过来沉声问,“出了何事?”
“没事,天色晚了,我们歇息吧!”子衿不想将太多的事情压在崇睿身上,她微笑着掩饰。
可崇睿岂是随意便能敷衍的。他冷声说,“你是要我去查,还是自己主动说出来。”
子衿无奈,只好将子归在宫中被人下毒的事情说了出来,她将赵文修说了出来,却没有将何光远暴露出来。
崇睿听罢,原本就冷厉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孤绝,“赵文修,我与他的账越算越多,越算越算不清楚了!”
子衿叹息,在心里说,“你若是知道何光远背叛你,你会是如何沉重?”
就像当初唐宝迫不得已的背叛,就是崇睿心里永远不能提起的痛。
“子归,子归,你快出来,八叔带你玩儿去!”
此刻,崇睿觉得崇智的声音,犹如。
子归将头埋在子衿胸口,一只小手还搭在子衿左胸上,闷声说:“不要!”
崇睿眼睛快着火了:“臭小子,你该庆幸你是我儿子,要不然你那爪子可就没了!”
“哎哎哎。张桐,你别动它,得会儿死了可就不好玩了!”崇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听上去心情颇好。
张桐心情也不差,笑问:“八王爷您哪里弄的,这小家伙可真是太可爱了!”
啊呜啊呜啊呜!
两人的嬉笑声中,还伴有小动物的叫声。
子归小短腿一蹬,总算从子衿怀里抬起头来,好奇的往帐外看。
子归素来喜欢小动物,那双眼睛充满了渴求,他抬眼看着子衿,“母后,我能出去玩儿么?”
“不行!”崇睿果断拒绝,“父皇平日公务繁忙,你出去玩了,待会儿又要回来住,父皇睡眠浅,一旦被吵醒,那今夜便不想睡了,你快洗上榻上去。”
崇睿话音刚落,帐外便传来崇智与张桐的大笑声,子归被勾得望眼欲穿,鼓着腮帮子说,“我与八叔睡,与八叔睡。”
子衿狠狠的掐了崇睿一把,面带笑容的看着子归说,“崇睿,你这样对孩子,羞不羞。”
“来,父皇抱你出去!”崇睿没看子衿一眼,走过来便将子归抱出了帐外。
大帐外,崇智与张桐正逗弄着一只通体毛色黑亮的小狗崽,两人头上皆有草屑,那小狗崽神情桀骜的左右摇摆,不想被他们这般玩弄,可奈何身量太小,那两人没办法。
崇睿见那狗第一眼,便想起撕狼来,这小家伙日后若是长大,性子定与撕狼一般冷傲孤绝。
“小狗狗!”子归从崇睿怀里滑下来,走过去搂着那小狗便是一通惨无人道的蹂躏,可说来也怪,那小狗一见子归,便像是没了脾气般,偎在子归身边,温顺得紧。
崇睿问。“哪里来的小狗?”
“在那边捡到的,我俩抓了许久才抓住,想着子归喜欢,便带来给他玩。”崇智一头的草屑,想来抓这狗也是不容易。
崇睿勾唇,“今夜子归便归你了!”
啧啧啧!
崇智摇头,一脸的义正言辞,“三哥,您这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管不顾,怕是不好吧!”
“我原本与你三嫂商议,打到京都之后,便让赵姑姑与你姐姐姐夫上门去常家给你提亲,可是如今一想,打下京都后,还有诸多事务要处理,只怕”
崇睿话没说完,崇智便谄媚的笑着说,“三哥,这等小事,包在我身上,我保证子归今夜不会出现在三哥军帐,三哥请慢用!”
虽然早知崇睿在军营与外面完全是两个样子,可子衿还是忍不住羞赧。真是有种恨不能咬他一口,方能解恨的感觉。
崇睿慢条斯理的整理衣襟,淡声说,“退下吧,我与你三嫂还有大事商议。”
而后,从容的往军帐走去。
崇智与张桐在崇睿身后皆是一脸鄙视,却敢鄙不敢言。
“所有人都随我退出去,陛下有大事商议。”崇智连子归带小狗一同搂在怀里,将守卫的士兵全都撤下去。
给崇睿“商议大事”留了足够的空间。
众人离开后,崇睿撩开军帐的布帘,进去之后仔细将布帘系上绳结,确定没有坚固稳妥之后,才朝着坐在案前低着头,露出的天鹅颈全是一片绯色的子衿走去。
崇睿绕到子衿身后,正要将子衿拦腰抱起,却听子衿淡声说,“来,我们商议一下,如何将锦州打下来。”
呃!
崇睿像是被人兜头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下,他咬牙说,“慕子衿,你故意的!”
子衿却一本正经的将地图摊开,转身拉着崇睿的手。将他拉到案前坐下,将朱砂笔交到崇睿手上。
“你说,除了官道,我们还有地方可走么?”
子衿这一本正经报复人的招式,简直深得师父的教诲,可如今,师父却悔不当初。
“别闹,我想你了!”崇睿将朱砂丢在地图上,抬高了子衿的下巴,眸色中氤氲着浓浓的深情。
他鲜少说情话,如今这般缠绵的说情话,子衿心尖一颤,感动得差点便投入他的怀抱。
可一想到他那昭告天下的急切,子衿便来气,她咬牙再次捡起案上的朱砂笔,“你告诉我,可还有别的路。”
“有!”崇睿斩钉截铁的说着,便伸手抓住子衿的两边衣襟一扯,刺啦一声,子衿的衣服便被崇睿扯坏了去。
你
子衿生气,伸手起拍崇睿的手,可崇睿却将她的手臂抓起来高举过头顶,用一只手将她的手握住,不许她们挣扎,而后另一只手狠狠的往桌案上一扫,案上的茶水地图,子衿的书本全都被崇睿扫到地上。
崇睿顺势将子衿压倒在桌案上,伸出手缓缓的勾住子衿中衣的衣襟的边缘,他的眸子晶亮,闪烁着如狼的微光,子衿无助的弓起身体,“崇睿,你坏蛋!”
崇睿勾唇,手微微用力,刺啦一声,子衿的中衣也被扯坏了。
看到里面勾人魂儿的淡粉色小兜儿,崇睿的喉结上下滚动,沉声说,“你走出皇宫那会儿,就该想到,我会惩罚你的。”
说罢,崇睿一挥手,便将烛火扑灭,这夜,注定是热的。
翌日清晨,朦胧的晨光中,子衿便听到整齐一致的步伐,她睁开眼,却发现身边的崇睿已然起身,子衿伸手摸了摸他的位置,已经一片冰凉,也不知起身多久了。
子衿拖着酸痛的身子起身,却见桌案已然恢复了原来的样子,想来那坏蛋起身后,先整理了才离开的。
门边的木架上,铜盆里也打满了清水,子衿梳洗之后,便穿了一身简单的衣裙走了出去。
一路上,操练的士兵都拱手与子衿见礼,子衿也一一回礼,走到校场后,却见崇睿打着赤膊在台上看士兵操练。
子衿很少见到崇睿这样糙汉子的一面,在军营里的他,果然更加鲜活。
她没有打扰崇睿,而是转身去寻了火房。
“皇后娘娘早!”子衿到军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军营,火头军虽然未曾见过子衿,可见她随意走动,便猜想她就是慕子衿。
“大家早!”子衿浅笑嫣然的与他们打招呼。
见地上有许多蔬菜待整理清洗,她便拿出早已备好的带子。将衣袖固定好,然后将带子挂在脖子上,便坐在小凳子上开始整理蔬菜。
“皇后娘娘,这这如何使得!”那些火头军吓得跪在地上,惶恐的说。
“我既来到军营,便只是一个普通人,陛下平日如何与大家相处,子衿便如何与大家相处,我也没别的本事,就是擅厨艺,会点医术,你们都各自去忙吧!”子衿一边熟练的处理手中的事务,一边说。
“诺!”
那些火头军只得与子衿一起处理蔬菜,切菜,直到将早饭弄出来,端到外面去。
见子衿一身素衣,巧笑嫣然的在厨房里走动,那些曾疑惑的士兵总算能明白,为何崇睿当了皇帝,后宫却始终只有慕子衿一个女人。
这样的女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治得了疾病,管理得了国防,有一个,此生足矣!
子衿在军营,便一刻不得闲,从厨房离开后,便去了伤兵大帐,军医还是当年锦州巡防营里的军医,见到子衿便立刻迎上来,“皇后娘娘!”
“可有需要帮助的?”子衿与军医熟悉,军医也不会像其他人那般诚惶诚恐。
“那就劳烦娘娘去处理那边那几个重伤感染的士兵吧!”军营正愁束手无策,子衿来了,他便见到了曙光。
子衿与军医忙了一上午,教会了军营许多处理外伤的知识后,才回到崇睿的军帐。
案上摆着几道小菜,还热腾腾的冒着热气,青山老人与子归崇智三人大眼瞪小眼的喝着热茶,只要崇睿气定神闲。
见子衿进门,子归规规矩矩的站起身来:“母后,用午膳了。”
“好!”子衿坐下来,夹了第一筷子菜送到青山老人碗里:“师父请!”
青山老人一抬筷子,崇智与子归便饿死鬼投胎一般的风卷云残,看来是饿着了。
子衿笑问:“你们这是”
“那只小狗太能跑,我俩与它玩了一个早上。饿得腿发软。”崇智说完,便添了第二碗。
呵呵!
子衿给他俩分别夹了些肉,“都慢些吃,要不然肚子该不舒服。”
“你这一早上忙得不见踪影,去了哪里?”崇睿给子衿夹了一筷子菜问。
子衿看着崇睿浅笑,“去了军医那里,有几个重伤患,我帮着处理,又教了军医些法子。”
“累不累?”崇睿问。
子衿面色一红,转移话题说,“锦州太守的受降书,陛下打算如何处理?”
哎!
崇睿叹息,在心里想,“真容易脸红,我明明问的是正经的!”
“对啊,万一他们真准备了银子,我们不去要不就可惜了?”说崇睿财迷,其实崇智也好不到哪里去。
青山老人一听说有银子,两个圆溜溜的眼珠子更是转的飞快,“有银子呐!”
崇智便将事情与青山老人说了一遍,听后,青山老人拍手说,“那敢情好,我去给你们探探。”
“师父,赵文修可是设了埋伏的。”崇睿不赞成他去。
“放眼江湖,除了清虚那臭老道,还没人能拿住你师父我,我就去看看!”青山老人此刻心里全是银子。
这时,黄影火急火燎的跑进来,“陛下,时机成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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