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机?

几个大人都看向崇睿,崇睿不紧不慢的放下筷子,“吃了么?”

黄影见青山老人与子衿子归都在,连忙见礼,“师父,皇后娘娘!”

子归站起来躬身行礼,“师伯!”

子衿去给黄影拿了碗筷,黄影这几天没好好吃过一餐饭,如今也是饿得不行,抬起碗便开始吃。

“陛下,什么时机?”子衿问。

“打锦州!”崇睿说罢,便对崇智说,“去集结人马,让他们做好准备,宣传的力度要大!”

呃!

子衿看崇睿那微微眯起的眸子,便知道,这坏家伙,肯定又使坏了。

崇智会意,撩开军帐的帘子便跑了出去,将他们早已选定的人召集在校场上,“兄弟们,黄影大哥探到,明日是偷袭锦州的最佳时机,今夜你们都好生休息,明日带你们去建功立业!”

“建功立业!建功立业!建功立业!”

士兵的欢呼声,传遍了军营的每一个角落。

崇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你们都小点声,这般大吼大叫,想让锦州的人听见不是,你们都给我听好了,这是机密,要保密。”

人群中,有几个人悄然撤退,正是子衿给崇睿的花名册上,那几个没有被崇睿处死之人。

那几人十分顺利的便从大营逃走,到密林之中后,有一人便连忙飞鸽传书,可鸽子刚刚飞上天空,便被人抓住。

那几人一愣,见到来人后,急忙拔出佩剑:“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来。

黄影勾唇淡笑,将信笺取下来,却见信上明言:睿明日攻城,机会来矣!

“嗯,还不错!”黄影甚是满意的点头,而后将信卷好放回去,而后将信鸽放走。

“我们中计了,将信鸽拦下来!”有人大喝一声,便有人想飞身起来去抓信鸽。

黄影拔剑,只用了一招,便将那几人杀死在密林之中。

为了不暴露,黄影将那几人堆在一处,往他们的尸体上撒了些化尸粉,不多时,那几个人便变成一滩血水,消失于天地间。

黄影回到军营,对崇睿说:“他们已然中计,信也发到京都去了,人也处理了。”

“嗯,辛苦,去通知你挑出来的那些人,让他们准备好,晚上出发,去会会赵文修的火药阵。”

子衿坐在桌案前,温柔的看着崇睿道:“赵文修会上当么?”

“师父去取银子了,只要他在锦州这么一闹,赵文修一定知道我们明日要起身去锦州,他那人心胸狭隘,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自然会提前让人守在官道上,等着我们去送死!”

关于这点,崇睿倒是丝毫不质疑。

“那你休息一下吧,今夜还有得忙!”子衿体谅崇睿。

“我不去,让崇智与黄影去便成了!”其实崇睿是打算去的,可是子衿来了,他不放心将她自己放在军营中,最后还是决定留下来陪着她。

子衿张嘴想说话,可最后还是忍住没说,她只是温柔的看着崇睿笑。

是夜。

崇智与黄影带着人已经出发,崇睿站在大帐外,眸色沉沉的看着锦州方向,眼里透着担忧。

子衿看得分明,她取了披风给崇睿披上,柔声说:“陛下,你去吧,我与子归在军营等着你回来。”

崇睿回头,将子衿纳入怀中:“没事,该是给崇智锻炼的机会了。”

“砰!”

军帐中忽然传来一声沉闷的响声,子衿觉得地都抖了两下,两人连忙往军帐中跑去,子归可还躺在帐中呢!

两人回到大帐,却见子归坐在榻上,迷迷糊糊的揉眼睛:“师公,你扛的是什么?”

崇睿走过去将青山老人扛在肩上的三个大箱子接下来,却见军帐的东南方向,被青山撕了一个大口子,风正呼呼的往里灌。

“哎呀,可算回来了,累死老子了。”青山老人话虽是这样说,可他脸不红气不喘的样子,哪里像是“累死”了的样子?

崇睿挑眉:“这是什么?”

青山老人傲娇的一仰头:“民脂民膏!”

“你搜刮的?”崇睿问。

青山老人一蹬眼珠子,“老子是那样人么,这是锦州太守搜刮的,老子是替天行道而已。”

说罢,挤眉弄眼的道:“小虫子,很多钱哦!”

崇睿随手打开一口箱子,却见里面各种珠宝手指金银玉器,确实很多钱!

“锦州太守真准备好了放在家里等师傅去取?”崇睿表示怀疑。

说起这个,青山老人便来气,他一脚踩在那箱子上,气鼓鼓的道:“屁,老子一进门,便被几个小姑娘包围,老子费了好大的劲,才将她们全部送回到锦州太守的榻上去。”

“说重点!”崇睿拧眉,敲了敲另外一口箱子。

哦!

青山老人点头:“重点便是,他压根便没准备银子,老子将他吊起来一顿好打,他才承认是要诱惑你去,设的陷阱,老子便不干了,说我徒弟说了,必须先见到银子,要不明日便改道从鹿塬县绕道进京都,进京都第一件事便是将锦州太守满门抄斩。”

子衿在一旁叹息,这师徒两真是

崇睿甚是满意:“所以他便将银子给师父准备好了,是么!”

按理说,青山老人这般蹩脚的理由,在赵文修那里应该压根就行不通,可好在赵由之并不知子衿从岐山起出来宝藏无数,以他的推断,崇睿现在的国力虽然强盛,可最缺的便是银子,所以崇睿才阵前这般儿戏,只为了得到秦顺家的银子。

“陛下,现在师父也回来了,你放心去锦州吧,崇智毕竟还小,与其在这里担心,还不如跟上去,若是他拿不下来的时候,你还可以帮帮他。”

子衿了解崇睿,这样重要的事情,只是交给他们几人做,他自然是不放心的,尤其是还有崇智在。

崇睿举棋不定,可看着已经缩成一团安睡的子归,与温柔的子衿,他却摇头道:“罢了,让他们去便可以了。”

“你确定?”子衿了解崇睿,他虽然面冷,但是对崇智,始终像待自己的孩子一般的关切。

崇睿自然是不确定的,他点了点子衿的额头:“你少惹我!”

呵呵!

子衿轻笑,青山老人一边数银子一边说:“有你师父在,你还怕他们母子不安全,去吧!”

有了青山老人这句话,崇睿便动心了。

子衿主动替崇睿将剑取下来,将夜行衣找出来,柔声说:“快去吧,现在去还赶得上。”

崇睿搂着子衿狠狠的亲了一口,“我很快便回来!”

“嗯!”子衿温柔的替崇睿宽衣,将夜行衣穿上,而后将他送到门口。

崇睿狠狠的搂着子衿亲了一通:“我们尚未回来,便带着子归乖乖的待在帐中,不能离开师父半步!”

“好!”子衿目送崇睿离开之后,才走到青山老人身边去坐下,与他一同清点他的战利品。

崇睿没用多少时间便赶上了崇智他们的队伍,见他加入,崇智忧心的说:“三哥,你怎么来了,营中还有细作未铲除,三嫂与子归在那里可不安全。”

“无妨,我师父回去了,有他在,任何人都伤不了他们母子!”

说的也是,若是在青山老人的眼皮下都能伤了慕子衿,那崇睿在与不在也没什么两样。

黄影笑问:“师父抢到银子没有?”

“嗯,抢到了,够他去赌坊输一个月了!”崇睿心情颇好,一路与他们聊天一直走到锦州城门口附近的密林中。

“黄影,你先去探探,哪处防守最弱?”崇睿让队伍停下来,让黄影先去打探。

黄影向夜枭一般的掠出去,很快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黄影飞掠在锦州的城楼上,发现防守特别严密,各处都有暗哨,几处暗哨之间相互牵制,相互依存,有牵一发而动全身的精妙。

查看数次,黄影不得不回到崇睿身边:“陛下,看来赵文修那老匹夫确实已经做好的准备,防守十分严密,除了你我,只怕没有人能通过。”

“还有别的路可以走么?”崇智问。

崇睿摇头,“除非从水里过,否则很难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安全的通过锦州城防。”

“那就走水里呀!”崇智不以为然。

黄影说:“从水里游到官道上去,最少要两个时辰,期间不断有官兵巡逻,只能藏在水里,谁能憋气那么久?两个时辰后才能到的话,等我们去到官道上,也不用做事了,天都快亮了。”

“那如何是好?”崇智摊手,看向崇睿与黄影。

张桐站出来,抓耳挠腮的道:“我有一个办法能进去,就是不知各位愿不愿意?”

“什么办法?”众人异口同声的问。

“当年,我经常半夜去锦州,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有一个狗洞,从那里进去,便到了锦州城的中心,往京都方向的东门,他们防守势必薄弱,我们要离开也很简单。”

嗯?

半夜去锦州?

黄影与崇智八卦的热血一下子便燃了,崇智扯着张桐的衣袖,斜睨他:“还不从实招来,半夜去锦州作甚?”

张桐先是羞愧,而后痞气的一甩手:“老子去偷人!”

噗!

黄影乐了,笑问:“你小子能躲过我的耳目去偷人,你也挺厉害的?”

“谁还没个少年冲动的时候咋地?”张桐被他们臊皮,脸皮便自动加厚。

“好了,带路走吧!”崇睿淡声阻止了他们的调笑,替张桐解了围,张桐对崇睿投去感激的一瞥。

“张桐城中妇女,回去之后,罚三年不得娶妻,三年不得逛窑子。”崇睿说罢,便转身离去。

张桐咬牙:“陛下,皇后娘娘都在您身边了,您怎么还兴跟我们来这套?”

“千金难我乐意!”崇睿睨了张桐一眼,淡声说,“还不带路?”

张桐忍无可忍:“您就直说,要我干啥才能解除禁令!”

对于崇睿的套路,他们早已是摸得清清楚楚,张桐这人最恨磨叽,索性便要句痛快话。

“嗯,我还没想好,待日后想到了,再与你说!”

哎!

崇智在一旁拍了拍张桐的肩膀,“小伙子,辛苦了!”

张桐嘴角直抽抽,心说,“我怎么遇见这兄弟俩!”

一行人跟着张桐,从锦州城东南角的狗洞中进入城中,快速往京都方向掠去。

正如张桐所言,这锦州太守毕竟是个文官,又是个只知道敛财的文官,往京都方向他们压根就没有设防,崇睿等人没有惊动任何人离开锦州城,一路往官道上掠去。

在快到达官道前,崇睿让他们都停了下来,照例由黄影去探查,他们在林中等消息。

一炷香后。

黄影回到密林中:“陛下,火药应当是埋在进入官道的十来里处,那些人守在旁边,前面不知还有没有?”

黄影将人数与分布的方式全都说清楚,崇睿心里便已然有数。

“我们摸上去干掉那些人,你往前去打探,若是还有人守在暗处,再回来禀报。”得知后,崇睿淡声吩咐。

“诺!”黄影再次离去。

崇睿看着那些人,沉声说:“我们现在要去做的事情非常危险,崇睿在此谢过各位!”

“陛下,我们也是为自己的亲人而战!”

“好,出发!”所有人蒙上面,兵分两路悄然疾行到黄影说的第一处有人埋伏的地点。

那些埋伏起来的守军一点警觉心都没有,各个睡得跟死猪似的,留下来放哨的也靠在树干上打着盹儿。

崇睿摸上去将从后面搂住那放哨的人,反手一拧,便将那人的脖子拧了下来。

其余人走到各自的目标后,举着刀便将那些人全部杀死。

杀死之后,众人无声的将所有尸体搬到林中,而后等量的人数换上他们的衣服,摸上前去搜查他们埋火药的地点。

可搜查了许久,却未见任何可疑物品。

所有人皆看着崇睿:“陛下,这里没有火药啊?”

崇睿沉吟片刻:“这地方看上去便不像是有火药的样子,往前走,看到有泥土松动的地方,再开始挖。”

崇睿料想,赵文修让人埋伏的地方,势必是引线的所在,可引线所在之处,却未必是火药所在,为了他属下的性命,或许他会将引线与火药之间留出一段距离、

果然,在距离那些人设伏的地点,崇睿发现此处边缘有泥土被翻动的痕迹,崇睿抬手示意:“从此处开始挖!”

过了没多久,真有人在官道两旁的泥土里发现了火药的痕迹。

“陛下,真的有!”那人将火药小心翼翼的捧出来,而后递到崇睿面前。

崇睿眸色一凉,淡声说,“将火药收集起来,换上泥土放回去!”

所有人坚持不屑的奋战了一整夜,总算将所有的火药全部都换成泥土,而后隐藏起来。

而崇睿,忙完了锦州官道上的事情后,便与假装前来收复锦州的士兵汇合,一路大摇大摆的进入锦州城。

因为担心赵文修城中有防备,是以崇睿只带了几万人进城,子衿他们也被留下,跟大军一同。

那锦州太守焦急的守在城楼上,见崇睿只带了几万人过来,脸一下子便垮了下来。

“崇睿若是不上当,不将所有的士兵都带到官道上去,我们就死定了!”他阴狠的眸子看着踏着风尘而来的崇睿等人。

他旁边的官员都抹着汗低头:“可我们都这般尽力了,崇睿还是只带着这几个人来,我们也没办法啊?”

“哼!你们懂什么?赵相若要杀人,我们同样没有办法!”

众人皆默!

尽管如此,可众人还是赔着笑脸将崇睿迎进城:“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睿穿着银色的铠甲,端坐在他的战马三千上,淡淡的看着锦州一干官员,凉声说:“辛苦各位,今晚朕设宴,请诸位准时赴宴。”

说罢,一踢马腹,便往锦州太守府走去。

夜间晚宴。

崇睿换下铠甲,穿着一身黑色绣着金线的常服,头发上的墨玉金冠在昏黄的烛火下,闪烁着幽暗的华光,他的冷厉,在这闷热的夏夜,竟也让锦州太守等人觉得寒气逼人。

他撩开衣角坐在主位上,所有人都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可他却依旧从容,这种与生俱来的王者霸气,让敬他的人更敬他,惧他的人,更惧他!

崇睿落座之后,并未开口,只是转动着手里的青玉酒杯,看着酒杯中奶白色的梨花白。

场面一度变得尴尬,锦州太守只得强颜欢笑站起来,躬身道:“陛下龙章凤姿,卓尔不凡,当是我大月的国主,臣下敬陛下一杯。”

崇睿淡然一笑,慵懒的抬起酒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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