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到天快黑了,众人这才散去,柳飞侠也开始渐渐由远及近,终于出现在阮籍面前。
“忙什么呢?跑了半天,可有收获?”阮籍漫不经意的问道。
柳飞侠满脸的兴致勃勃,神秘的说道:“大人,收获可大了,等我晚上回去,好好的计算一番,说不定你就用不着那么多民夫服徭役了。”
“真有这么大本事?”阮籍终于有一丝正色,这下不觉得她跟着跑了半天是跑着玩去了。
“您就瞧好吧,我可不是光会闯祸,天天等你救的人!”柳飞侠终于发掘了一点自己的人生价值,说话腰杆都挺的格外直。
但阮籍虽然有兴趣,但并不对柳飞侠的主意抱太大的期望,她一个养在深闺十几年的女子,哪里懂什么开挖河道,就算她学富五车,也不过是纸上谈兵。
回到府衙,柳飞侠快速的扒拉了几口饭,按捺不住的向黄册库跑去。
她询问过张主簿关于附近水利的一些典籍资料放在什么地方,她进了库房,径直走到书架前,抽出几个卷宗,然后拿出纸笔,开始认真的写写画画。
根据今天实地测量的数据,结合过往记录,推理演算了很久,她渐渐的模拟出了一个河道挖掘截面图。
上学时做数学题,总是有水池边进水一边出水,让求出多长时间让水放满的那种题,变了花样的让你算来算去,当时觉得出这种题的人一定是闲的没事干,逗小学生玩呢。
而今这个水库蓄水放水,可不就是用到了嘛,这水的流量、速度、动能、重力势能出题的时候会给你好多已知条件,让你求一个未知结果。
而今每一个已知条件都要自己去实际测量或者查阅获得。现在想想,出题的老师真的太仁慈了!
“飞侠,帮我研墨!”阮籍也在书房挑灯熬夜,奋笔疾书,砚台中墨已干涸,写出来的字斑驳不均,便头也没抬的吩咐道。
顿了半晌,无应答,这才想起来柳飞侠去了黄册库,将近子时,竟还未归。
阮籍无奈的摇摇头,放下狼毫笔,伸了个懒腰,直起身来,吹了一下文稿上的墨渍,平摊到书案上。
这才推开书房的门向黄册库走去,库房的门半开着,阮籍正欲敲门,看到柳飞侠侧坐书案旁边,手托香腮,似在神游,然后忽然一喜,似灵光大现,埋头奋笔疾书。
阮籍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安安静静、认真投入的样子,就算是在竹林学艺,虽然学的也很认真,但那舞刀弄枪的样子是活泼灵动,和现在的气质截然不同。
从认识她以来,不是到处跑着游玩,一心想要行走江湖,就是和自己斗嘴耍宝,锱铢必较。
和传说中知书识礼、温柔娴静、才华过人的柳家三女郞截然不同,平时自己熟悉的柳飞侠是她的真面目,还是眼前的这个才是她的真面目?
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奇怪的想法,为什么想要探究哪个才是真正的她?阮籍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然后悄无声息的走到柳飞位身后,觉得脚下有异,这才注意到地上扔了一团团被她揉碎的废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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