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予枫有些心软,思索了片刻,打算出声打破这似要永恒的沉默。
可瞬息之间,书砚却似察觉到了什么,眼睛直直地看了过来。
极短的对视,他立即收回视线,转而看向那两人的头顶:
“罚俸银两个月,以后不许再踏入后院。”
平淡的语气,没有丝毫多余废话。
两个丫鬟听了,最初愣了片刻,而后激动地感恩戴德,连忙起身快步离开。
童予枫看着,真觉得犹如一场闹剧。
“府中下人管教不当,童姑娘见笑了。”
他上前几步,说这话时脸上显出一个浅浅的梨涡,带着丝歉意。
模样与方才的冷肃大相径庭。
摇了摇头,童予枫走出拐角,目光看向他来时的方向。
“许侍卫这是刚回来?”
“是”他回复,随后又补充了一句:“公子命我去悬济堂取样东西。”
无甚起伏的声线,他面容沉静,看不出有何异样。
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童予枫觉得有些冷。再次开口,话题却有些令人莫名:
“那个院中没人吗?为何白天要紧闭大门?”
顺着视线看去,是方才下人洒扫的地方。
那是一处看上去有些萧条的院子。
暗色的木门,上面没有篇匾。从外面看过去,里面只有一些光秃秃的枝桠,越过高墙,似要脱离这方冷清。
视线下移,院门两旁的空地上还有些花草,似乎是刻意载种的。
“这是锦园,里面是公子种植的海棠林。每年的五月份这院子才会开放,其余时间,没有公子允许,一般都是进不去的。”
容喜替书砚回了话,紧跟几步停在她身边,偏头,小心打量她的神色。
还好,似乎没发现什么。
松了一口气,容喜静立着,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阴沉的天,远处袭来一阵带着凉意的风。
书砚迎着风,衣摆很自然地被掀起一角。童予枫在她后方,蓦然闻到一股熟悉的气味。
“姑娘若无事,那在下先告退了,公子还在等我。”
他抱拳行礼,转身之际却错失对方略显异样的脸色。
……
回去的路上,童予枫若有所思,心情与来时已大不一样。
书砚说他去了悬济堂,她不能否定,但除此之外,他一定还去过其它地方。
又或者,他根本就在说谎。
咬了咬唇,她随手捏着手中的一片叶子。
在锦园,她便闻到了一股浅淡的血腥味,再加上他身上那出自剑羽山庄的气味,她猜想,童家的人已经寻来了。
想到这一层,她心绪杂乱,猛然停了下来。
“姑娘?”
容喜不明所以。
童予枫未答,只是看着前方横阻的鹅暖石道路,忽然就心生一念。
也不知是什么心理,她难得任性,竟脱鞋踏了上去。
惊呼一声,容喜诧异之后又立刻闭上了嘴,只是紧张的看着四周,以防有人看到。
童予枫倒是毫不在意。
只见她提着棉鞋,闲庭信步般走了一段。
终日洒扫的地面很干净,除了刚开始觉得有些凉,有些异样感,此刻她意料之外的不觉得不适。
就像遇上谢行舟。
她不明白他的目的,可重重的心理防设下,她却鬼使神差地对这个人难升警戒之心。
这实在是有些不像她。
叹了口气,童予枫最后又释然般的笑了笑。
然后在容喜疑惑的目光下,说了句十分奇怪的话:
“我想吃馄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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