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树连忙低下头,作出恭敬谦卑的样子。

“卑职不敢,卑职是想早日为大人抓到真凶。只是——四季馆是大人的地方,有些事儿,还是直接向大人请教来得快些。”

一时间,所有人都屏气凝神,等着严仁礼的反应。

“哈哈哈——”

严仁礼大笑起来,又别有深意地看了晏宁一眼,“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长出角来反怕狼。晏怜城,你这小参事啊,有出息a。”

晏宁也随即附和着笑道:“她是个不懂规矩的,也就大人雅量,方才忍了她。”说着,将夏千树扒拉到身后。

“无妨——”严仁礼摆了摆手,面色淡然,“小家伙说得对,这四季馆是我的四季馆,我自然也该为这个案件,尽些心力——你们问吧。”

说着,他拂袖随意地坐到了一张桌子边上。

夏千树谨慎地,走到严仁礼面前道,拱手行了个礼。

“还请问严大人,黄大人生前,为人如何?在朝中可有与人结怨?”

严仁礼抿了一口茶,不答反问,“你也见过他身上那些……伤痕,他是我四季馆的常客,你说他为人怎样?”

……

夏千树不语,妄论上级官员,算是以下犯上,她的头可没那么铁。顿了顿,只道。“黄大人是天子门生,如今遭逢不测,令人惋惜。”

严仁礼嗤笑了一声,对夏千树的回答说不上满意,“黄有为贪财好色人尽皆知,见风使舵像个滑不留手的泥鳅,这样的人,怎么会轻易树敌呢?”

夏千树不做纠结,又接着问道:“我查看了四季馆近日的账簿,黄大人来四季馆的频率,要比往日高出不少。近几次还叫了不同的人陪侍……换做从前,他都只找晨曦一人的。”

“许是黄有为,想换个口味也说不定。”严仁礼随口敷衍,眼底闪过不屑轻笑,“说不定,晨曦就是因妒生恨,才对黄有为痛下杀手也未可知。”

夏千树却没有退步,“我们问过陪侍黄大人的乐人,黄大人即便召了他们,也从未在晨曦之外的房中留宿过,何来因妒生恨一说。”

严仁礼眼神锋利,一言不发,只看着她。

她顿了顿,咽了个口水,怕自己言语有失,将脑袋里接下来的话,又润色了两遍。

与上级谈话技巧一,马屁为先。

“严大人您掌管吏部,是六部之首,查问六部日常,铁面无私、高屋建瓴。定对六部之事运筹帷幄,烂熟于心。”

技巧二,简明重点。

“黄大人近日,不但来得频繁,甚至白日里,也多次光临四季馆。他是礼部郎中,在朝为官,即便胆大包天,也不敢白日宣淫,流连勾栏。既然白日里会来这里,怕是事出有因吧?”

技巧三,态度谦卑。

夏千树说完,一声不吭,低头颔首,等着回答,就差给他跪下了。

严仁礼对这娴熟、直白的马屁技巧,着实惊喜,不禁放声笑道:“哈哈哈,晏怜城,你这小家伙着实有趣。”

晏宁对夏千树这一溜操作,熟悉地不能再熟悉了,从前她都是那么哄自己,如今也敢在老虎身上挑虱子了。

他一方面感叹夏千树出息了,另一方面心里却有些吃味。淡淡地道。

“怜城调教手下不周,在大人面前出丑了。”说着,将夏千树划拉到了身侧,接着刚才的话茬道。

“大人,若您对黄有为的事儿,有所耳闻,还请赐教。”晏宁说得恭敬,脸上的笑意也挑不出一丝毛病。

“你们皇城司的人,是越来越会做人了。”严仁礼轻笑着摇了摇头,用扇子遮住半张脸,低声道:“罢了,这事儿原本也不是什么秘密,既然晏大人查案需要,我且将我知道的告诉你……”

严仁礼出奇地配合,将黄有为频繁来往四季馆的因由,透露给了晏宁和夏千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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