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恬抹了把眼泪,觉得就这么站上司面前哭很是不妥,思来想去还是先汇报工作比较好。

“大人,那栈桥确实……”

“我知道,程文翎都跟我说了。”谢晚亭道,“好好歇一晚,明日随我回京城。”

谢晚亭眼中似有疑虑,却不想耽误她休息,他一马当先急匆匆赶来,程文翎带着一队护卫跟在他身后,两拨人一前一后赶到,已经包场了整个客栈,就算李纶再派人来也不怕。

苏恬在隔壁睡得香甜,谢晚亭站在窗前望着淅淅沥沥的雨,几乎是一夜未眠,栈桥案有太多太多的谜点,就像一个迷宫将他困在其中,例如他们背后的大人物,例如他们的有恃无恐,例如留下来的苏恬竟然还能活着。

次日一早,众人收拾妥当准备回京,谢晚亭跟苏恬正待在一处吃早饭,程文翎来报:“启禀大人,工部主事李纶,严州城知府赵瑾成于门外求见。”

苏恬一听那个名字脸色一变,手里的油条瞬间就不香了。

谢晚亭喝了口粥眼睛也未抬:“等着。”

“是。”

慢条斯理的吃饱喝足上完茅厕,二人才出了客栈。

李纶和赵瑾成站在客栈外,姿态恭敬,身后各站着一名打伞的侍从,见二人出来,齐齐行礼。

“工部主事李纶,拜见谢大人,田大人。”

“严州城知府赵瑾成,拜见谢大人,田大人。”

一对上李纶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苏恬下意识的往谢晚亭身后缩了两步。

谢晚亭察觉到这个小细节,好看的眼梢微微一动。

“二位大人,何事来寻本官?”

李纶道:“昨日淮河决堤,严州一干官员忙于安置百姓,竟不知大人挂念百姓亲自来访,有失远迎,今日特来为大人送行,我等已备好当地特产酒水,请大人笑纳!”

安置百姓?百姓差点就被你们害死了,苏恬暗自怒道。

“百姓可有伤亡?”谢晚亭道。

“淮河河畔村民似是受河神指点,预知灾祸,撤离及时,未有伤亡。”赵瑾成恭敬道。

河神指点?谢晚亭一愣,程文翎嘴角一抽。

这法子没个十年脑疾想不出来。

谢晚亭点了点头,没再开口。

问到这里已经该到此为止了,再继续下去便是兴师问罪要当众问责了,何况现在还处于他们的地盘上,等回了京他再好好跟他们算账。

“如此,甚好。”谢晚亭朝着马车走去,瞥见那些小厮手里捧的特产,摆手道:“这些不必了,本官不喜甜食……”

无意一瞥,却发现苏恬正直勾勾的盯着最上边摆的一盒板栗酥瞧。

谢晚亭伸手将其一把拿下拎进了马车:“够了。”

马车只来了一辆,苏恬也跟着上去了。

“恭送大人!”

谢晚亭的车轿宽敞许多,垫子也软和,掀开车帘,那伙人刚行礼完毕起身,李纶看着她,嘴角上扬。

屏风后那人到底跟他说了什么?

苏恬摸了摸脖子,缩回头来。

谢晚亭将点心往矮桌上一放,“喜欢吃这个?”

“嗯。”

“那就边吃边说吧。”谢晚亭道:“程文翎走后,你都干了什么?”

甜食往往能缓和紧张情绪,苏恬吃着点心,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便将自己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谢晚亭,先是假扮河神骗走村民,然后被李纶绑架差点丧命,然后屏风后的神秘人不知交待了什么她又被放了回来。

谢晚亭面无表情若有所思,似是对那个神秘人很感兴趣,但苏恬未见其真容,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来。

“大人,你说他们为什么不杀我?”苏恬撑着下巴道。

“觉得你太没用。”谢晚亭的眼神陡然深邃:“或者觉得,你还有大用处。”

苏恬一怔:“我知道他们不顾百姓死活,借着修栈桥发国难财的事,这都不杀我,难道还有什么用处让他们觉得更划算?”

谢晚亭轻轻摇头,闭目不答。

他也暂未想到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回京之后,一切自有分晓。

马车一路颠簸,又是山水迢迢,苏恬趴在桌子上睡着,嘴角还挂着点心渣,长长的眼睫时不时轻颤,似是睡得很不安稳。

谢晚亭撑着额头盯着她瞧了一会,也合上了眼。

不一会,苏恬只觉得喉咙干痒难耐,燥的似要喷出火来,头也开始隐隐胀痛。

“晴柔,给我拿点水……”

谢晚亭早已醒来,斟了杯茶推到了她面前。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