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府内,章阳德坐在椅子上,脸色难看,呼吸不匀,时不时用手重重的拍两下桌子,桌子上的器件叮当作响。
在一旁的仆人家丁,全都噤若寒蝉,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一个仆人前来上茶,小心翼翼的把茶杯茶壶放到桌子上,而后慢慢离开。
章阳德又一次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茶杯翻到,滚烫的茶水溅出,刚好烫到了章阳德的手。
“嘶!”
他疼得冷哼了一声,随后把那个上茶的仆人叫住。
“你过来。”
章阳德把他喊过来后,把打翻的茶杯摆正,再从茶壶内倒出一杯热茶,拿起茶杯就是往那仆人脸上泼去。
仆人被滚烫的茶水烫得惨叫连连,捂着脸在地上翻滚。
“把他给我拖出去,打二十大板,再扔出章府。”章阳德怒道。
旁边的仆人领命,以最快速度的把这人拖了出去。
“李县丞,这新知县到底什么来头,竟然敢跟我章阳德作对?”章阳德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随后扭头问隔壁椅子上坐着的李文志。
“不是很清楚,这新来的知县行事方式极为诡异,我永远猜不到他下一步会干什么。”李文志不喜欢梁丰,但此时也没有刻意贬低他,而是给出非常中肯的看法。
“这如何说?”
“章老爷,让周围的人下去吧,接下来的话,不宜让太多的人听到。”李文志扫视四周一眼。
“章管家你留下,其余都下去,没我命令,谁敢进来,直接家法处置。”章阳德甩手,示意周围的人全都下去。
待到在场只剩下三个人时,章管家把门关上,再回到了章阳德的身后。
“这新知县不是个很好惹的人,看似为人和善,但内里确是为人狠厉。”李文志特意压低了声音说,为的就是引起章阳德的重视。
“怎么说?”章阳德见他话说一半就停顿了,于是急忙催促到。
“这新知县叫江义天,是应天府那边派来的人。在来到交水县前,他的部下全被杀手伏击杀死,唯独剩他活了下来啊。他来到交水县后,什么政务也没处理,而是去向田家借了大量的硝石,制造黑火药。然后利用黑火药制造炮弹,设下圈套,把追上他的杀手全反杀了。”李文志刻意营造出畏惧的神色。
“这些天,我只顾和童男玩耍,没怎么在意交水县发生的事。管家也曾经向我提过这事,但我没怎么理会。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能耐,而且身边还有一个这么能打的女子,是个不怎么好对付的主。”章阳德此时怒意暂时消退,理智的思考起来。
“不过,我感觉他这个知县是假冒的。他带来的所有随从都被杀了,为何唯独他能苟活?还有,从他到任开始的这二十多天里,他就从来没穿过知县官服,行为处事方式就根本不是一个文人县官该有的样子。”
李文志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点茶水润嗓子,而后放下茶杯,认真的看着章阳德,看他会是什么反应。
章阳德右手手指,轻轻的敲着椅子的扶手上,开始沉思起来,想着怎么处理才好。
一阵子后,章阳德的右手握住椅子扶手,一脸严肃的问:“你有把握确定他是假冒的?”
“没有十成把握,但有个九成。”李文志脸上露出自信的笑容。
章阳德撑着扶手起身,笑着说:“李县丞说有九成把握,就是板上钉钉。这个新知县一到任就在我头上拉屎,我实在忍不下这口气,是得动用一些关系搬倒他了。管家,你带着一些礼物,去沾益州请王知州派个人下来,捅穿这新知县的假身份。”
“是!”章管家应答一声,便沉默下去。
“喝茶!喝茶!”章阳德笑着抬手示意。
“章老爷请!”李文志回敬到。
“为了不多生事端,还请章老爷高抬贵手,尽量不要在暗中动此人。这前三任知县在交水县都没得到善终,朝廷已对交水县非常不满。若是这知县再意外出事,我这县丞的位置也就做到头了。”李文志低声下气的说。
“这个我懂,而且他身边还有个那么能打的女子,能不动武,尽量不动武。”章阳德沉声说。
“章老爷,你对局势的判断如此透彻,非我能比,非我能比。”李文志笑着奉承。
忽然,会客厅外发生骚动。
章阳德走了出去,看到了刚回来的鼻青脸肿的众家仆,怒喊:“废物,全都是废物。”
众人全部低头,一个都不敢开口。
“不是这些人弱小,是那个女子会武功,太过强大了。”李文志在旁边圆场。
“散了!散了!”章阳德看着这些人心烦,袖袍一甩,说了句话后,他自己也休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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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内,江琪儿正在梁丰的房间内坐着。
“堂妹,不是,江女侠,这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俩同处一室不合适。”梁丰想赶人,但畏惧江琪儿的武力,只能晓之以理。
“那你还不快出去?”江琪儿开始赶人了。
“这是我的房间,你这样做会被别人说闲话的,污了我......不是,污了你的名声怎么办?”梁丰低声下气说。
“我要疗伤了,你先出去吧。”江琪儿拿着田珩给的疗伤药膏晃悠着。
“这房间......”
“我一个手上的弱女子,临时要用,难道你不想给么?”江琪儿耍起了无赖。
“唉!”梁丰叹气一声,退出了房间。
江琪儿开始脱下外衣,处理身上的伤。
衣服脱落瞬间,柔和细腻的肌肤上,出现一道道可见写红色肿痕。
这些伤痕都是棍棒留下的,虽然只是伤及表面,但看着都感觉非常疼。
江琪儿拿起药膏,把药膏轻轻的敷在伤痕上,时不时疼得脸色扭曲,发出阵阵轻吟。
在外边的梁丰,听得心痒痒的,很想上窗前偷看,但最终按耐住了躁动的心。
不久后,房门打开,江琪儿走了出来。
“好听吗?”江琪儿笑问。
“好听!”梁丰点头,江琪儿笑容消失。
“不对,不好听!”梁丰见状,迅速摇头,江琪儿神色瞬间变冷。
“你这是给我出送命题,我不玩了,你把我杀了吧。”梁丰欲擒故纵,露出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哼!这次饶了你。”
梁丰喜笑开颜道:“多谢江......”
“我话还没说完,你这么着急干什么。饶了你是有条件的,你必须在衙门内给我提供一个住所,我需要在这儿静养疗伤。”
梁丰的脸瞬间就垮了下去,神情比哭还难看。
“就这样决定了。”江琪儿欢天喜地的大声说,此举还引动了伤口,疼得她直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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