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时雨思索片刻后回答:“感到愤怒难过的时候,耳边便会有奇怪的声音。”
司徒空惊诧不已,“王爷能够感知情绪了?”
莫时雨点头道:“嗯,有时候能够稍稍感知。”
也不知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司徒空此刻也同样很茫然。在巫族,有不少人养过傀儡,可从未听说过有此状况。眼下也只能先安抚他的情绪,以免被邪魔趁虚而入。
“王爷不必有所顾虑,还是如往日那般便好。”
司徒空喉咙受伤,嗓音沙哑得厉害。莫时雨伸手触碰了下他脖子上的布条,心里有些愧疚。
“你的喉咙受了伤,别再说话了。”
这时,海棠在屏风后唤了声“殿下”。莫时雨应了句,让她进来。她手里提着药箱,想是来给司徒空换药的。
“他的喉咙什么时候能好?”
海棠解开司徒空脖子上的血布条,见那伤口已然恢复了七八分。心中甚是疑惑,海棠给他用的不过是普通的伤药罢了。
“司徒公子恢复得很快,再过两三日便可痊愈了。”
司徒空能感到这女子的手指甚是冰凉,不似常人该有的温度。抬眸瞧了瞧,竟发现她的眼眸闪过一道绿光。看来此女子有些来头,不知是正是邪。
莫时雨对他人的态度,总是冷冰冰的。
“何时才能放本王出去?”
海棠低头回答道:“回殿下,奴婢不知,此事还得问过皇后娘娘。”
刚提到皇后娘娘,玉氏便立即出现在寝殿内。
“宫外不安全,厌儿还是留在这凌云阁,母后来护你周全。”
莫时雨不愿再见到宫中的任何人,因他幼时在宫里,没得过片刻欢愉。宫里的嫔妃皇子欺他,就连太监宫女也狗仗人势。他曾有过一把火将皇宫烧得干干净净的想法。
“你们将我留在宫中,无非是指望我替陛下铲除异己。可昔日的永乐王尚且无能为力,如今俨然是只傀儡的我,更无力回天。”
然而玉氏的想法并非如此,“厌儿,你误会了。”
莫时雨横眉冷对,“我到底还有何用处?不妨直截了当地说了吧。”
玉氏哑口无言,皇帝慕容衡的确希望莫时雨能够继承大统。
“厌儿,母后只希望你能够随性而活。”
司徒空没法插话,同海棠站在一旁看着,见玉氏的反应,便明白莫时雨所料不错。没用的时候想杀便杀,无人指望时才想起有这么个儿子来。
他见到莫时雨攥紧了拳头,嗅到他身上散发出不寻常的气息。
“既然如此,那便放我出宫吧。”
最终还是玉氏妥协了,答应瞒着陛下,送他们二人出宫。海棠不知从哪里拿到陛下御赐的令牌,出宫倒是方便了许多。
她将二人送到宫门口,想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道了句,“殿下保重。”
司徒空注意到,海棠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才转身离去。
傅元的府邸已被陛下发现,必然不能再回去,想来陛下很快便会发现莫时雨私自离宫,得赶紧找个落脚的地方。司徒空想到了画音坊的周南枝姑娘,是他的师姐。于是便决定叨扰她一段时日,待风波过后再行打算。
京城地处北方,白天已天寒地冻,夜里更是寒风刺骨。
莫时雨的身体是梨木雕刻而成,不耐冻。司徒空生怕他的身体冻裂开,于是用海棠临走前留下的狐裘披风,将他裹得严严实实的。
“我不冷,还是你披着吧。”
莫时雨想将披风还回去,司徒空伸出冻得发红的手掌按住了他的肩膀,呼出来的气息,瞬间凝结成了白雾。
“我受得住,可王爷的身体冻不得,会坏掉的。”
京城的冬天实在是太冷了,司徒空的血液仿佛都要被冻凝结了,这双手早已没了知觉。但他还是朝莫时雨笑了笑,“前面便是画音坊了,很快便能暖和起来了。”
平日里画音坊总会传来乐器声,今日倒是格外安静。司徒空叩了叩门,应门的是位小姑娘。
“画音坊已经打烊了,还请公子明早再来吧。”
看来是被当成了客人。
“劳烦姑娘转告你们坊主一声,说是裴清明求见。”
“晓得了,公子稍等片刻。”
约摸一盏茶的工夫后,坊主亲自出来迎接。见到司徒空时,先是愣了片刻,而后有笑意从那温柔的眉眼散开。
“听雪终于是回来了。”
师姐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动人,只可惜遇人不淑,命运多舛。
“经年未见,师姐可还安好?”
“有坊里的姐妹相伴,我这些年过得还算舒心。”周南枝的目光落在了司徒空身后的莫时雨,朱唇轻启,说道:“永乐王殿下,民女这厢有礼了。”
谁知话音未落,莫时雨便如同枯叶般轻飘飘地倒了下去。幸亏司徒空眼疾手快,及时接住。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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