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周隐快马疾驰,几天几夜,赶到了乌月关关门下。来迎接他的,是明仲卿和武纯。

周隐一边和明仲卿往关内走,一边询问现在乌月关的情况。

明仲卿气的一拍手:“气死我了,二叔去沧元帝都勤王,不带我!”

“怎么能带你,带你走了,乌月关怎么办?!”武纯恼的要骂他:“这混账一天到晚想着去沧元帝都,把自己的职分都忘了!”

“我怎么会忘了自己的职分!”

“那你还吵着勤王?!二叔要你留下就有留你的道理!”

“那文玢为什么能去?!”

“文玢在钟鸣关呢你糊涂了吧?!”武纯恼的伸手敲脑袋。

周隐看他两个隔着自己你一句我一句的唱着合着,不由得笑:“你们俩这是干嘛呢?”

“这娘们儿怎么这么能吵吵……”明仲卿小声嘟囔着。

“那你比我娘们儿!”武纯刚说完这话,就有人过来通报:“将军,又有魅在城里杀人了!”

周隐听这话,心里一震,立刻跟着跑远的明仲卿和武纯的方向去了。

遥遥的一看,天上果然有两个魅,手里抓着一个女人,那女人吓得哭爹喊娘的。

武纯跑到前面,二话不说就举起点着的弓箭,一箭射在一个魅的翅膀上。羽翼着火,魅也尖叫一声松开了女人,扑棱了几下,就摔在了房檐上,从腰里掏出匕首捅进自己心窝里,瞬间化成灰烬了。

另外一个魅看到这,愤怒不已,一个俯冲,正要朝明仲卿施展法术,就被明仲卿一个飞出的掷箭给捅死了。

武纯接住那被抓的女人后,看向了地上那个魅。

周隐和明仲卿也过来,看着那个魅化成灰尘。

“现在那么凶猛吗?当街抓人?”周隐看着武纯安抚好女子后,跟上他和明仲卿的步伐。

“是啊,不过还是晚上多。这个月,已经死了八个人了。我和武纯,还有几个副将轮班,根本不敢睡觉,人都熬坏了。”

周隐看了看明仲卿,然后叹了口气,然后道:“想要规避魅族没那么容易。”

“世子有什么办法没?”武纯问周隐。

周隐摸了摸身上那半块玉佩,心想小小玉佩,护住一个人还差不多,护住一个城,那就是痴心妄想。

“魅族不能在陆上长待,总是该有破绽的。”

虚无界……

究竟为什么魅能在虚无界长久生存,之前攻打帝都,也要从钟鸣关这样帝息稀薄的地方,他们到底怕的是什么?

回到明仲卿宅子里,三人就开始探讨,魅族是怎么被赶入虚无界的。

“相传,魅是人还有神仙死后的精魂,说是一百个里可能也只有一个精魂,从往生舟送到虚无界。”

“魂魄,魂魄……”周隐想起虚无界,满天飞舞的红色绒花,还有那五彩斑斓的天空……

五彩斑斓的天空?

那些绚烂的云彩是在遮盖什么?天空?太阳?云朵?

“虚无界的天空与我们不同,到处都是彩色的云雾,虚无缥缈,难以捉摸。会不会就是他们所要逃避的东西?”

明仲卿听了周隐的解释,然后点了点头,言:“魅族本就是逆天道而存的族群,虚无界悬在沧海和天界之间,传说由五彩云雾所遮蔽……怕的可能就是天道。”

“天道……天上的天道是天公,地上的天道是皇帝啊。”武纯搓着下巴琢磨了一会儿,说。

“只是现在圣上生死未卜,天下礼法崩坏,哪有什么地上的天道?”

“他们之前攻打沧元帝都,从钟鸣关出发就是害怕帝息,这样的话,那魅族怕的就是人君。”周隐心中暗生一计,对明仲卿言:“现在民间可有相传的有关朝拜皇族的东西?”

“过去还有些贵胄祥文绶带,在庙里可以买,啊,瞿帝的肖像也是广为流传。只是现在没了。极少有人还在信奉瞿帝。”明仲卿回答。

“那就再让大家相信起来。”周隐一拍大腿,然后朝明仲卿言:“找画匠多画瞿帝的肖像。人们不信蔚帝不信山帝,总要信瞿帝的。有了帝息庇护,魅族也就不敢再找上门来。”

武纯有些半信半疑,挠了挠脑袋,问这会不会有成效。

周隐笑了笑,言:“你们说夜晚魅更多,那我们就去看看,他们究竟怕不怕瞿帝。”

他们是在后半夜遇到的魅,在乌月郡的一条暗巷里抓到了两个魅。正抓着一个男人准备把手伸进他们的胸口。

等他们看到瞿帝肖像时,的确有反应,就看着他们翅膀迅速灼烧起来,比白日里武纯那一箭给点的,还要快。

与其说是看到那幅画时开始灼烧,倒不如说,从周隐拿着画接近他们的时候,他们就已经神色大变,惴惴不安了。

周隐眼睁睁的看着两个魅被无法预料到的火焰烧成灰烬,心下却难以平静。

“何必呢。”明仲卿无奈的摇摇头。

“他们要进入人间,就要用人心不断维持帝心打开虚无界结界的力量。”周隐给明仲卿解释。

“那为什么一定要进入人间?”

“这就和靳渠要拿因果复活瞿善一样,是他们奉为所谓信仰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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