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越来越急促,无边无际的痛苦在体内发了疯的蔓延,苏宴舟下意识用力捂着胸脯,直到从喉口呛出一大口乌血,才跌跌撞撞地倚靠到木门上。
“咳咳,该死!”
是体内的蛊虫发作了,只要体内的蛊虫一日不除,自己就逃不开苏家太远。
苏宴舟把所有的书信折好塞进自己的腰兜里,刺骨的痛觉喰食的人只能弓着身体,顶着小雪,踏进郊外的雪层里艰难行走,沉重的呼吸一下比一下短促。
一定要把这些东西藏好,不然兄长呕心沥血所做的一切就功亏一篑了。苏宴舟找到一处偏僻的竹角用手刨开积雪,枯瘦如柴的手指一次次泡在雪中,不一会变得又红又肿,手指上的痛楚渐渐掩盖住了体内的燥乱,慢慢的又感觉不到手指的温度了,十指僵硬不可曲伸。
“咳咳咳!”
坚硬的雪地好不容易才被挖开一个洞,苏宴舟打开木盒放好书信,双手勉力拱着泥土埋好木盒,冻僵的双手抬手,微弱的光透过指缝点点映入含水雾的眼睛中,腾空中翻弄着自己的双手,回想起年幼那些人模糊的影子,涌上心头的全是寒心。他,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挺过来的……
“家族?!!”
徐钢寻着踪迹在山脚找到气喘吁吁的苏宴舟,苏宴舟手里只有一根木棍,人撑着木棍一瘸一拐地走到山脚下,肩膀上绑着撕开的衣料。
“呵,徐钢,我在这…”脏乱的脸上缓了一会,慢慢露出疲倦地笑,笑意未久,人就失去知觉倒在雪中。
“家主!”
徐钢抱起昏迷的苏宴舟往马车赶去,他还以为家主会趁乱逃跑了,没料到他还没去找,家主竟然自己回来了,这下爷爷那边他也能交代清楚了。
“快点!”
马车紧赶慢赶,在天黑前回到了苏家,苏宴舟在马车上醒过来,口中发出虚弱呻吟,为了把肩膀刺伤,自己磨了很久的钝簪才能刺出暗器大小的伤口,祖母就算在起疑心也不可能会怀疑到兄长身上。
“老太太。”
去到老太太院子,徐钢利落解开全部的上衣,木哨从腰兜里掉了出来,徐钢垂眸回想,这一天中只有公接触过他的身子,即便他再怎么愚笨也猜出了幕后黑手,家主利用了他,也利用了二丫,家主身上流的是苏家的血,自己怎么会觉得家主能与他们不同呢。
他跪在冰天雪地里,苏宴舟冷眼瞧着他像块不冷不热的木头,肃穆大声喊道:“徐钢办事不力,自愿请罚!”
来往的家仆表情冷漠,甚至没人去多看一眼院内的事,皆是有条不紊的做着自己的活,他们对这些事俨然见怪不怪了,徐管家从不留没有用的人,哪怕是从小亲手养大的孙子也一样。
徐管家穿着沉褐色的木纹服,捧着汤婆子从老太太屋内出来,另一只手里还拎着鞭子,笑眯眯地扬手把鞭子丢到徐钢脚边,道:“我年纪大了,挥不动鞭子了,你自己领罚一百下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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