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钢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捡起地上的鞭子,抽打在自己身上,他脸上没有一丝痛楚的动容,仿佛胸前一道道深紫的鞭伤只是画上去的,但是不用细看都能发现他握鞭手臂上凸起的青筋,那些沉重的鞭声不是假象。

徐管家对苏宴舟道:“公子,老太太在屋内等您呢。”

“哒!哒!哒!”

屋内点着静潭香,老太太静心敲着木鱼,听见脚步声慢慢睁开浑黄的双眼,苏宴舟眯眼望着佛像,杀了这么多人还要拜佛?

“祖母”

徐管家关上屋门,投进屋内的光线渐渐暗下去,整间屋子阴沉得可怖,连佛脸上悲戚的神情都显得诡异。

“我还以为我们的苏家家主跑了呢。”

老太太起身朝佛像拜了拜,转过身面无表情对着苏宴舟,周身的压迫感骤然逼近,令人胸前一窒。她在等,等自己这个孙辈狡辩,她知道哪怕打的这个人口吐鲜血,仅剩下最后一口气,不可能向自己求饶。

“呵。”

苏宴舟显然没准备同自己的祖母狡辩什么,淡然哼出一声冷笑道:“祖母要打便打,无需多言,也不用再对我身边的人下手了,您不会觉得我会为了这些人低下头,心甘情愿地做你的傀儡吧?”

“哼,为了这些人你是不会,不过要是为了青鸣那群猢狲呢?”老太太转着佛珠,一颗颗佛珠就像一条条被她拿捏在手里的人命。人不怕有软肋,就怕软肋落入别人手里成了把柄,到时任凭多神通广大,都只是任人宰割。

纵使当年的苏宴舟是如何心思细腻,何等聪明绝顶,终究是个孩子,舍不得割舍自己的软肋,如今又有人走上他的旧路。

不错。苏宴舟赞许地点着头,眼底是一片戏谑的冷漠:“祖母,这几日我倒也有几分想明白您为何非要一个苏宴舟不可了。当年昭和之乱下,您是凭一己之力救下了苏家,但是那个年仅十三岁的苏宴舟才真正让偌大的苏家在昭和之乱后活了过来。您要一个苏宴舟稳住军心,至于真正的苏宴舟死或不死,谁是苏宴舟,都可以无所谓,谁听话就用谁。”

所有人都想成为苏宴舟,所有人都杀了苏宴舟。

“……”

这些话是又不全是,但也宛如细刃刺心,前不久她又梦见了当年苏宴舟跪在自己面前,他满身满脸的血,放弃所有尊严爬着过了抓住自己的鞋尖,哭着乞求自己放过远在青鸣的人,让那个人能无忧无虑长大。

手上沉默顿了顿。老太太清楚这些话不过是为了恶心她罢了,苏宴舟故意想激怒自己,老太太漠然道:“你的兄长对稳住整个苏家的确很重要,不过,我并没有杀他。不管你信不信,你的兄长他都是病死的。”

“我信,我怎么可能不信呢,祖母,如果还是想警告我别耍花招,想着逃跑的事,大可不必多言,我暂时不会再逃了,我还想好好看着祖母寿终正寝呢。”

苏宴舟低下头行了一礼,走了两步侧头扫了一眼老太太,漆黑的眸子阴冷像毒蛇吐出的猩芯,眉宇间是淬了毒的狠戾。祖母,您一定要长命百岁,等着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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