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说完,过了半晌,听筒里只传来细微的电流声,大概是被她给吓到了,杨佑不知道怎么回答。
许久,那边才传来声音:“抱歉,是我想当然了,这种事情以后不会发生。”
白知许还来不及说什么,电梯已经到了一楼,她本能地抬头,手机还放在耳边人却傻傻的呆滞住了。
滕野站在电梯门口,看见里面的人也有几分意外,随即他缓过神来,侧身让她们先出电梯。
“好巧。”她跨出电梯,拿着手机的手慢慢垂下,有几分不知所措。
他不动声色地点头:“嗯,好巧。”
看见他有往电梯里走的动作,一时情急,白知许不知怎么地忽然拉住他的袖子。
滕野动作怔了怔,垂眸道:“有事?”
平淡的两个字,骤然让她心口一揪,一股熟悉的酸涩感涌上鼻尖。
她慢慢松手,踟蹰着抬头望着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之前在这里上学,现在回来办点事。”他整理着一下被拉皱的袖口,淡然的目光收回,“没事我就先走了。”
没有借口留他,白知许张了张干涩的唇:“好,那你忙吧……”
不过仅仅几秒,电梯门再度关上,可她久久没有回神,紧握的双拳垂在身体两侧,刚刚他袖口的触感似乎还在指尖流连。
原来那六年他待在这里。
整整六个春夏秋冬,他都生活在这个国度,呼吸着这里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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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演出结束,白知许没有再遇见过滕野,她找遍这所学校也没有见到他。
王兆见她从外面回来,把收拾好的行李拉了出来:“你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咱们明早的飞机回去了。”
“明早?”她眨眨眼,“这么快?”
“哪里快了,演出都结束三天了,乐团也先回去了,要不是你说太赶,我当晚就要去买机票的。”
国外哪有家里好,饮食和文化习惯都不相同,王兆是一分钟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沉默良久,白知许抬眸道:“你先回去吧兆兆,我在这里再玩会儿,到时候我自己回国。”
“你疯了?”王兆惊讶地看着她,“这地方语言都不通,你一个人待在这儿干嘛?”
这个国家很小,语言生僻会说英语的人也不多,如果没有翻译,很难在这里生活,更何况她一个人。
想了想,还没等她回答,王兆沉下脸:“又是因为滕野?你怎么就知道他还没回国?知知,我拜托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不是的,”白知许抿抿唇角,清澈的眼眨了眨泛起一层淡淡的水雾,“我只是想看看,他这六年生活的地方。”
她也想知道,在她没有参与的这些年里,他究竟是怎么生活的。
走他走过的路,呼吸他呼吸过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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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白知许还是留下了,王兆跟着公司的大部队先行回国,留了翻译的紧急联系方式给她,以免出什么事情她语言不通没办法处理。
所有人都走了,房间里安静下来,她把东西重新收拾好,不知不觉睡着了。
天色已经黑沉的时候,她从纷杂的梦境里醒过来,昏暗的月光从窗帘缝隙里照进去,她坐在床上呆滞了片刻,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被世界所抛弃的孤独感袭来,脑子里无可避免地出现滕野的脸,只不过与现在沉稳的男人不相同,那张脸还稚嫩着,看着她时专注又深邃。
她以前说过,每次睡午觉醒过来总会心情很低落,滕野知道后都会守着她睡,不管是睡之前还是醒了之后睁眼,他都在。
永远都像一个虔诚的守护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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